此时满心都是求生的欲望,疼痛早已被抛诸脑后。好在那巨蟒身躯太过庞大,无法塞进这狭小通道,只能在外面愤怒地甩尾,巨大的力量撞击得洞壁簌簌掉落尘土。
逃出洞窟时,夜幕已然笼罩大地,惨白的月色洒在这片遗迹之上,却没有增添半分祥和,反而让这遗迹看起来更像一座阴森的魔窟。阴影处似有黑影攒动,飘忽不定,仿若鬼魅一般。我寻了一处避风的岩缝,蜷缩着身子躲了进去,刚一闭眼,梦里便满是岩画中那些张牙舞爪的恶鬼、紧追不舍的巨蟒,冷汗瞬间浸湿了睡袋,我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然而,还没等我缓过神来,就瞧见不远处,一群野狗正围坐在一起,幽绿的眼睛仿若鬼火一般,阴森森地盯着我,嘴角咧开,露出锋利的獠牙,发出阵阵低吼声,那声音在寂静夜里如同沉闷的雷声,震得人心慌意乱。
我慌乱地挥舞着火把,声嘶力竭地大声呵斥,那群野狗见状,只是暂时往后退了些许,却并没有真正离去,依旧在周边徘徊游荡,虎视眈眈地伺机而动。天微微亮起的时候,我已然疲惫不堪,却也顾不上这些,凭借着仅存的一丝记忆,试图寻找出口逃离这个可怕之地。可这遗迹仿若一座天然的迷宫,每一处看起来都惊人的相似,我兜兜转转,却总是无奈地又回到原地,绝望如同潮水一般,在心底不断蔓延开来。
路过一处干涸的河床时,我满心想着找点水喝,以缓解喉咙里的干渴。俯身贴近河床的瞬间,却惊见水底的沙层之中,竟缓缓浮现出一串脚印,那显然不是我的脚印,而且正朝着未知的暗处延伸而去,仿若有人在暗中引导着我,可又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诡异,似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正等着我自投罗网。
我犹豫再三,还是战战兢兢地跟着那脚印前行,最后走进了一间荒废已久的石屋。屋内蛛网尘封,墙角摆放着一个腐朽不堪的木盒,那盒子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作一堆木屑。怀着满心的狐疑,我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木盒,里面竟有一本羊皮古籍,书页泛黄且脆弱,上面图文晦涩难懂,满是神秘符号与奇异图案。我刚翻开几页,突然一阵狂风毫无征兆地卷入屋内,书页在狂风中疯狂翻飞,那些原本静止的文字仿若化作了一个个凄厉的厉鬼,发出阵阵哭号,我的脑袋瞬间如同炸裂一般疼痛难忍,手一松,将那古籍丢开,而后夺门而出。
恍惚间,我望见远处似有袅袅炊烟升起,仿若有人家居住,当下满心欢喜,仿若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朝着那个方向拼命奔去。可等我一路气喘吁吁、满怀期待地临近之后,才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残酷的海市蜃楼,眼前唯有茫茫荒野与死寂阴森的遗迹,希望瞬间破灭,绝望将我彻底淹没。
又饥又渴、精疲力竭之时,我几乎都要放弃挣扎,瘫倒在地了。然而,命运像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就在我近乎绝望之际,竟远远看见了那辆熟悉的皮卡,老杰克正站在车旁,满脸焦急地张望着。“谢天谢地,小子,你还活着!”他大喊着朝我跑来。我望着他,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上车的刹那,我忍不住回望那遗迹,恍惚间,似有无数怨灵正凝在半空,怒目圆睁地瞪视着我,那怨念仿若实质,让我脊背发凉。
归途中,我高烧不退,整个人陷入了昏迷,胡言乱语中尽是在遗迹里遭遇的种种恐怖场景。病愈之后,那一段恐怖至极的经历就像一道深深的伤疤,深烙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自那以后,我再没了往昔那份探索的勇气,对于探秘之旅更是避之不及。那澳洲内陆的遗迹,已然成了我余生都不敢再触碰的禁地,每逢雨夜,那些可怕的画面总会如鬼魅一般,悄然潜入我的梦境,让我在那诅咒的笼罩之下,一次次绝望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