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十三太保实在是太累了,本来说好的派个人看着我俩的,结果看着我俩的很快就睡着了,是抱着砍刀靠在墙上睡着的。
我和书生从庙里走出来之后犹豫了。
看着眼前比人还高的草,看着密密麻麻的竹林,想着远处无处下脚的树林,我俩坐在了庙外。
书生说:“守仁,我俩别逃了,怕是没逃出去,我俩都摔死去见马克思了。”
路实在是不好走,可以说没有灯根本就没办法走。但是问题来了,这群家伙就带了两个手电筒,电池就有六节,还都拴在了绳子上。陈仲来的腰里挂了一个,陈福生的腰里挂了一个。
我俩想拿到手电筒就必须去割断绳子,但是我们的刀子早就被没收了。所以要先拿回刀子,刀子在陈仲来的背包里,现在陈仲来的背包当枕头用呢。我们总不能把陈仲来叫起来,然后拿刀子吧。
所以这是个悖论。
最关键的是,这件事风险很大。我们逃命的风险比留下来更大。
毕竟陈家人不是小鬼子,他们只是想找回小周,只要我们不反抗,他们也不会杀我们,甚至不会对我们不利。因为我们被他们带进山,全村人都知道。不只是陈家人知道,周家人也都知道。
我俩要是回不去,他们也是没办法逃脱罪责的。
最关键的是,我和书生都是立过功的人。
干脆,我俩不跑了,撒了泡尿之后,偷偷摸
摸又回去了,倒头就睡。
我睡醒的时候天刚亮,我一坐起来就发现十三太保都跪在地上磕头呢。
他们不是对着神像磕头,而是对着庙外磕头。
我慢慢站起来,发现在庙门的门槛上蹲着一只老猴子,这老猴子戴着一顶蓝色的瓜皮帽,穿着一件褐色的袄子,但是没有系扣子,敞胸漏怀。
我用脚踢了踢还在熟睡的书生,书生醒了之后也站了起来。
书生看到这猴子的时候笑了,说:“这老猴子,成精了。”
陈仲来对我是真的狠,但是对这猴子他充满了敬畏之心,竟然手里捧着一块烤红薯送了过去,恭恭敬敬放在了地上。
猴子一弯腰就捡了起来,张口就咬,吃得香。
这一上贡不要紧,没过三十秒,大量的猴子都来了。
不过后来的猴子并没有穿衣服,都光着腚,露着红屁股。
说心里话,这四川的猴子不怎么漂亮,完全不是想象力的金丝猴的样子。这里的猴子五大三粗的,丑得很。
不过胆子大,贪婪,这群家伙眼看就要进来抢红薯了。
陈仲来等人继续磕头,但是猴子哪里管这些啊,一下子涌入进来,开始翻找他们的包裹。
我大声说:“滚开滚开,这是我们的口粮!”
我冲过去保护红薯,弯着腰,抡起拳头就打,但是猴子很灵活,反应又快,都被猴子躲开了。
不过我这下激怒了猴子,猴子们露出了獠
牙,对我示威。
我能怕这些猴子?也就是三十四斤的玩意,最大的不超过五十斤,我一拳能打死一个。
虽然我体重掉了不少,但是我也得到了身体轻的好处,那就是灵活,我的滑步,跳步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一个前跳,一拳就打飞了一只猴子。
猴子知道怕,一看我不好惹,纷纷后撤。
书生也过来了,一只猴子上手抓他的一瞬间,他抓住了猴子的胳膊,直接就把猴子给甩飞了出去。
猴子重重地摔在了墙上,然后掉落摔在地上,疼得吱吱叫。
猴子这下彻底怕了,一哄而散。不过把十三太保的东西翻了个乱七八糟。
我掐着腰大声说:“嘚瑟,这群嘚瑟猴儿,再来我非要杀两只立威。”
这时候我发现,那个穿着衣服,戴着帽子的猴子没走,竟然还蹲在门槛子上。
我伸着脖子过去,到了它近前,它竟然不怕我,仰着脖子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这猴子不简单,我说:“这猴子应该是从马戏团跑出来的吧。”
书生点头说:“你觉得呢,要不是马戏团的猴子,咋可能穿衣服戴帽子嘛。不过这衣服看起来像是寿衣,这瓜皮帽也是寿帽啊!”
“真的假的?”
书生说:“别忘了我的专业。”
“你的专业是医生啊,难道医生也懂殡葬知识?”
书生说:“守仁你脑子是咋长的,难道你忘了我是个风
水师吗?”
陈仲来跪在地上大声说:“这是猴神,猴神!你们快跪下,跪下啊,不然我们是要倒霉的。”
我说:“狗屁猴神,这就是马戏团的猴子。给我绳子。”
书生过去就从十三太保的包里拽了一根绳子出来,我直接就把这猴子给拴上了,这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