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盘,眸色渐深,“当时差了十万,许沁找的骁骁,恰好我跟骁骁在一块儿,以为是我妹妹出了事,结果她是为了帮宋焰。”
他说完后,车里安静了半分钟,忽然,叶梦梦低低地惊呼一声,“可恶,这么炸裂的修罗场,我竟然不在现场!”
什么?
孟宴臣直接愣住了,眼神露出一股茫然,叶梦梦的思维超出了他的计算和预算。
“我是想让你——算了,”他按捺住想去解衬衫扣子的手,问她,“修罗场是什么?”
车里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
梦梦皮笑肉不笑地慢慢坐直了身体,但孟宴臣一直不吭声,摆明了要个解释。沉默中她支支吾吾道:“那个,要不先开车?我赶着回去冲个澡,还得化化妆,去超市买大榴莲呢!”
“你喜欢吃榴莲?”
“不是我,是翟淼妈妈喜欢吃,我打算拎一个上门……”
“你不是要去感谢宋焰吗?”
“他又不知道翟淼上家是我呀!我是正常去同学家玩——然后偷偷地表达一下感谢——对他的舅妈表示感谢……”
“行,”孟宴臣微微笑着,像是被说服了,“所以,修罗场是什么?”
霎时,叶梦梦屏住了呼吸。
车子驶离烟火街,路上,叶梦梦一边觑着孟宴臣的脸色,一边小声地解释着。
所谓修罗场,指惨烈的战场,进一步引申用来指职场、生活、人际交往等场合下的惨烈状况,尤其用来指代男女之间的情感纠葛。
比如,多角恋当事人聚在一起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孟宴臣轻哼一声,脸上要笑不笑的,“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叶梦梦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因为我很敏感。”接着又马上抬起脸,殷切地看过去,“如果孟先生有情感问题想要咨询,欢迎找我,一次一万。”
孟宴臣没说话,他不想跟她说话,一脚踩下油门。
……
晚上,孟宴臣失眠了,满脑子都是叶梦梦吃虾的声音,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咔呲……
他从心平气和到翻来覆去,最后怄着气从床上坐起,去摸柜子上的手机。打开一看,凌晨三点多。
靠着枕头坐了一会儿,他觉得一个人半夜睡不着挺无助的,于是找到叶梦梦的微信,想了想,拨了一通语音电话过去。
罪魁祸首过了很长时间才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喂,老板?”大概是晚上太过安静,孟宴臣甚至听到了她吞咽的声音。
她的呼吸带着半梦半醒的低沉与浓浓鼻音,这期间她没有说话,像是在等意识清醒,轻微的杂音不知是在搓眼还是在揉脸。
孟宴臣心里忽然起了一丝愧疚,“我——”
他刚开了个头,电话那头也同时喀什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似乎是开门、下楼、又开门关门的声音,像是找了个安静偏僻的地方。
一声“吱叽”过后,叶梦梦压低的嗓音响起,“孟先生,您现在需要代驾吗?地址发过来,我马上过去。”
过来?怎么过来?宿舍十一点就熄灯关门,她怎么出得来?
隔着电话,他听到叶梦梦轻轻地笑了一下,“不怕,我翻墙贼六。”
根据语意,孟宴臣猜测,“贼六”大概是很厉害的意思。
“不许翻墙。”
“我没在学校,在翟淼家呢,她家墙矮。”
孟宴臣愣了一下,想起来她说过晚上在翟淼家吃饭,如此看来应该是顺便留宿了。
可是,他皱了下眉,“你不是周一早八满课?”
他之所以知道叶梦梦的课表,还是因为上次提到的专属代驾项目,叶梦梦没有把所谓的策划案给他看,但是发来了一张她自己的行程表,周一至周日,什么时候上课,什么时候去魅色,什么时候在青禾美术馆。
他是过了好几天才察觉出不对劲来,这个叶梦梦真是反客为主的一把好手,过了好几天明明他孟宴臣才是雇主,却在无形中被代驾的行程禁锢住了,因为这张行程表的存在,所以每当他想去魅色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想一想,她那天在不在。
他发现的晚十因为叶梦梦把安排的兼职很满,一周七天都在魅色,晚六到晚十;周一至周五有课上课,没课运营整理账号;周六、周日则在青禾,早八到早十一。
早八人也是从她那里知道的词儿。
那头叶梦梦很快回答:“没关系,六点赶地铁。老板您在哪呢?”
孟宴臣在搜肠刮肚找借口,愧疚如潮水漫过心头,再过三小时她就要去赶地铁,他却一个电话把人喊醒了。
他感觉身上仿佛有蚂蚁在爬。
“……你睡吧,我按错了。”
“真的吗?我不信。”
这句话的语气听起来十分调皮,声调也清亮了些,孟宴臣不由自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