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自己的北爷爷。
这时,远处工地上传来些许骚动,有人一边向这里跑一边喊着:
“挖出东西来喽,挖出东西来喽!”
工程作业中,挖出东西是常态,大家虽然觉得新奇,却也没多少人凑到那边去看,毕竟都得抓紧时间完成自己的任务呢。
不过,这些被分配到工地的大学生们在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就自由多了,赵和泉马上拉着薛亮亮催促道:
“走,亮亮,我们一起去看看,看看挖出了什么。”
渐渐的,有消息不断传过来,大家大概知道挖出了一个小庙,也就普通人家厕所那般大小。
按理说,这不算什么,作为冲积平原地区,古墓古建筑这类的密度,肯定远远比不过中原,但施工作业时偶尔也会挖出个古代小地主墓或者祭庙什么的。
不过特殊时代背景下,考古挖掘保护肯定也只得避退工程,凡是挡在施工路线上的,都给你挖了推了。
当然,也是因为小地主牌面不够大,值得引起相关方面重视的,起码也得是个小贵族。
不过,要是在西安洛阳这样的地方,工程施工时遇到了,小贵族也得靠边站,因为不太稀罕。
不过,这次挖出来的庙有些不太一般,有人传消息说,庙里供的是一个女菩萨,女菩萨被链子绑着,而且铁链其它头,则都钉在小庙的各处角落里。
民夫们见这造型有些邪性,不太敢上前处理。
还是被两个海河大学的大学生,拿锤子给锁链砸断,把菩萨像给推倒。
这才让工程得以继续下去。
到黄昏时,基本各大队小队都早就超额完成了今日的任务,大家都有经验了,早点做完验收后就能早点回家,同时中间也能早点收工安排今儿个睡觉的地方。
这时候,李家四个儿子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他们不用去河工旁搭棚子或者拿个草席席地而睡,而是占到了一处工地旁被征用的民房坝子。
虽说坝子没围墙,但身下有块平整的地儿,旁边有井还有厕所,就已是很不错的露营条件了。
四个伯伯们,分别负责打热水、领取干粮、找干草铺床,李维汉则带着李追远、潘子雷子在原地坐着歇息。
坝子上外接了几个大灯泡,一来给脚医生在这儿。
李追远又看见了薛亮亮和赵和泉,他们这一组总共二十几个大学生由一个教师带领着,今晚也住这里。
不过他们条件好些,能住屋内。
几个伯伯们坐在铺好的床上,对着李追远、潘子和雷子教育道:
“伢儿们好好看看,这就是读书的好处啊,得用功读书啊。”
旁边抽着水烟的李维汉被呛出了咳嗽,这话不都是以前他常对这四个崽子说的么?
几乎是相同的场景相同的境遇相同的语重心长。
可是啊,没啥用。
李维汉算是看明白了,也释然了: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次就好。
前面的一些坑,旁人再怎么说教都没用,必须得自己踩进去了才懂这个道理,可那时又有什么意义呢?
雷子潘子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来自父亲叔伯们的说教,就忍不住起身,吆喝着附近的一些个一般大的孩子,玩起了打纸包游戏。
都是各自折的纸包,凑一起,轮流来,谁能把对方纸包打翻了面,那这纸包就属于谁。
大孩子们凑在那里打得火热,不停发出“啪啪啪!”的脆响,一群小孩子们围在边上认真观摩看着,学着技巧。
李维汉一扭头,发现自家小远侯没凑过去玩那游戏,而是坐在那里,膝盖上放着一本书在认真看着。
李维汉把脑袋靠过去,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上面的字跟小蝌蚪似的密密麻麻,不由担心问道:
“小远侯,你看得清楚么?”
“爷,一开始看不清楚,现在看清楚了。”
李追远没带放大镜来,因为他现在已经适应这小字体了,确切的说,是看习惯了后,他已经不用去精确区分这些字的笔画细节,而是看大概的感觉,就能认清楚是什么字。
他也是后知后觉,用放大镜快速背书后,才逐渐领悟出作者把字写得这么小的本意。
这是在特意锻炼阅读者的“眼力”,不是那种视觉眼力,而是看事物的感觉,把细节化的东西形象化的感觉。
李追远隐约找到了突破口,《阴阳相学精解》第八本的关键,就是从具象化到形象化的转变,先通过死记硬背和大量计算吃透这些概念与运用,再将它们集体淬炼,以量变的积累形成质变,完成科学到玄学的升华。
他现在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脑子里背下来的那么多眉毛、眼睛、嘴巴、鼻子、耳朵以及由他们组成起来的各式各样的脸,开始逐渐扭曲融合。
虽然现在程度还很浅,但他已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