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当日,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整个京城都是喜气洋洋的,热闹非凡。
快到午时的时候,长公主才完成宫中的典礼,坐上花轿,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宫门。
街道旁,站满了好奇围观的百姓。
天子之女出嫁,场面自然是与寻常婚礼大不一样的。
柳槲作为驸马到宫门前亲迎公主,迎到人后,礼官在最前面,紧跟着的是八人抬的花轿,驸马则骑马跟在花轿左侧。
后面跟着的是一大批侍从宫婢,以及丰厚的嫁妆财宝。
作为嫡长公主,尤其是近几年深受皇上宠爱的公主,她的嫁妆自然不是寻常贵女可以比较的。
整整一百二十抬厚实的红木箱子,个个都沉甸甸的,装满了珍奇异宝。
最前方还有几个婢女手抱着金丝楠木的木匣子,里面装着皇帝赏赐的珍宝,更加不是一般的珍贵。
长长的送亲队伍几乎占满了街道,这边的花轿入了公主府,那边最后一抬嫁妆才刚刚从宫门出来。
公主的嫁妆虽然多,可毕竟关系不到平民老百姓的身上来,大家艳羡一番也就罢了,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但沿路撒的喜糖利是钱就不一样了。
容貌秀丽的宫女双手并拢去捧侍卫手里托盘的喜糖喜钱,一大把一大把地撒向街道上站着的百姓。
众人欢呼着去抢,发现喜钱里除了铜板,竟然还有一角一角的银裸子,更甚者,还有人抢到了足足二十两的小金元宝。
那人摸着额头上被金元宝砸出的红肿小包,傻呵呵地笑出了声。
周围人又是嫉妒又是羡慕,这样的美事,搁谁谁不嫉妒啊。
别说被砸出个小包,就是满脑袋上都被砸得都是包,能换个金元宝回去,他们都要乐得找不着北。
不管是羡慕还是嫉妒,那都是对于幸运者的情绪。
当目光转向送出赏赐的长公主时,他们就只剩感激,或是俯首谢恩,或是说些祝福的吉祥话送上。
又是阵势浩大的排场,又是丰厚的嫁妆,还有这大方的派喜钱,尽展现了一国公主出嫁的气派景象。
这样的场面,恐怕接下来一年,都要被人津津乐道了。
与此同时,一顶两人抬的粉红小轿自公主府西边角门进入。
虽说皇上下旨让驸马妻妾同娶,起。
那明摆着不将皇家脸面放在眼里,皇上现在愿意这样做,保不齐以后还这样想。
有错的不可能是皇上,到时被发落的就只有他们这些做事的官员了。
因而,虽是同日成婚,两边迎入府门的方式可不同。
公主这边热热闹闹,驸马亲迎,长长的队伍几乎可以绕城一周。
而孟淮桑,却是那样悄无声息地被抬进提前准备好的院子。
之后,也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听着外面热闹喧哗的声音,在屋子里空等。
光想想,都觉得十分可怜。
心爱之人被这样对待,驸马肯定会觉得十分心疼吧。
被公主专门安排盯着驸马的宫女悄悄看去,果然看到柳槲凝起的眉。
她悄悄放慢步子,拉开花轿车窗一小角,向公主汇报。
“公主,良妾孟氏入府了。”
孟淮桑被抬进府里的时候,元璟坐着的花轿也到了公主府门口。
这一路,他的耳朵已经被“永结同心”“白头偕老”之类的吉祥话填满,聒噪又烦人。
尽管被发冠上一条条琉璃链子遮挡了大半张脸,看不清神情。
光从帘下那抿紧的两片薄唇,也能判断出他心情并不是很好。
倒是听到宫女纤云的禀报,元璟忽而有了精神。
纤云,是在皇宫时就跟在他身边伺候的宫女,也是皇后留给他的人,知道他男子的身份。
她特地过来禀报,肯定自已交代的事情有了进展。
他拨开遮挡视线的琉璃链子,压低声音询问:
“可让驸马看到?”
纤云轻应了一声,“驸马虽未表现出明显的生气愤怒,但神情比方才凝重了许多。”
“奴婢想,驸马应当是不高兴的。”
元璟心里紧绷着的弦松了。
“我知道了。”
心爱女子被如此对待,驸马心疼也是应该的。
这样正好,新婚夜的时候将事情说清楚。
本来两人就都知道这桩婚事的起因,不过是皇权所压。
既如此,倒不如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就是重要的新婚之夜,他也可以给驸马一个恩典,让她不用留在自已房内,去陪她心爱的人,安抚安抚人家受伤的心。
这个指令是他开的口,日后面见皇上时,就算想要问责,也只会怪罪到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