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没听出祁逸说的“等待”的真正含义的林朝躬身抱拳行了一礼,只恭敬道:
“帝卿无需如此,调回京城或是不调回京城皆由陛下旨意,无需为我筹谋。”
“天色不早,臣先回府,告辞。”
祁逸看着林朝骑马离开的背影,心里情绪复杂,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又坐回了马车。
——
祝府。
林朝来,是和祝乐容说自已要调往边关的事情的。
“乐容,我接到圣上的旨意,五日后便要前往边关任职,今日特来向你告别。”
她亲自来说,一是为了向祝乐容告别;
朝夕相处两年,林朝是将祝乐容当作亲人看待,这次时长未知的离别,她自然要与他说。
第二嘛,林朝来,也是想对他劝告一二;
自已要去很远的地方,也不一定会回来,用这个事实劝说祝乐容放下对她的执念再好不过。
“乐容,我从不是你妻主的最好选择。而且你看,现在我要去到千里之外,你是伯母伯父唯一的孩子,该陪在他们身边。”
“就当我是一个好心的姐姐,好吗?”
祝乐容没有应诺,沉默着,像是默认,又像是反抗。
“明日我会在家办送别宴,只邀请你和自枔,一起吃顿饭就当为我送行可好?”
祝乐容还是没有回应。
林朝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将临时写下的帖子强行塞到祝乐容的手中,骑马离开了。
隔日,送行宴上,并不怎么喜欢林朝的孟自枔念在同乡情谊和母亲的交代来了,还带着些礼物。
祁逸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也带着礼物来了。
而总是痴缠着她的祝乐容,林朝等了一整日也没见到他的身影。
不仅送行宴这日,就连后面的几日,林朝不管是在宅子里收拾行李,还是专门去祝府找祝乐容,都再没有与祝乐容见上一面。
林朝终于恍然大悟:那日祝乐容的沉默并不是默认或者同意,他是在表示生气?
祝乐容这些时日对她是温柔了不少,导致她都快忘了,他是有些小性子在身上的。
林朝无奈,也没有时间去哄人。
离别那日,她还是没有等到祝乐容来见“最后一面”,骑马特意绕过了祝府。
祝府的门房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说:
“公子不在家,女郎不用进去了。”
林朝叹了口气,以为祝乐容还在生气。
出了城门,林朝回头看了一眼普天下最繁华的地方,这里承载了自已经历的起起落落。
将记忆藏入心里,林朝转头看向前方,马鞭一挥,就要离开。
“等等,林朝,你等等我。”
过于熟悉的声音传入林朝的耳朵里,是祝乐容的声音。
林朝嘴角噙笑,用力拉住缰绳,马儿高高抬起前蹄,停住前行的脚步。
“乐容,你来送我的、”吗?!
林朝想说的话被眼前的一幕从中间截停。
“我不是来送你的,我是来跟你一起走的。”
祝乐容扬起笑容,脸颊两边深深的旋涡像是盛着清酒,醉人心扉。
“别胡说。”林朝下马,表情很是严肃。
祝乐容很是不服气,“我怎么胡说了,你看看我这副装扮,像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吗?”
林朝就是被祝乐容的装扮吓到的。
他舍弃了往日绣着漂亮花样的明亮色系的衣袍,身上是一套利落的玄色胡服,窄窄的衣袖和修身的剪裁,都是为了方便人行动。
祝乐容的身上还背了一个大包袱,鼓鼓胀胀的,包裹的蓝布上面的细纹,都好像被撑得异常宽大。
“我要和你一起去。”他再次强调。
林朝怒斥,“别闹脾气,边关不是好玩的地方。”
“有你在,去哪里都没什么所谓。”
“这五天里,我劝服了母父,也和小叔叔母说了,他们会照顾母父。”
“我还去找了外祖,从他们那过继了一个品行良好母父受了牵连的孩童,将她交由母父照顾。”
“母父那我全部安排好了。孩子长大了总会张开翅膀寻找属于自已的一片天地,我已经陪了母父许久,以后我想和你一起,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也要和你一起。”
说完抒情的话,祝乐容就有些不好意思,他瘪着嘴,强硬的说:
“你照顾不好自已,我得过去,以免你把自已饿瘦。”
“我们是一家人。就算不是妻夫,也是一家人。”
这句话深深地戳中了林朝的心,她一直不愿意接受任何一个人的爱意,就是来源于内心深处的渴望与恐惧。
她希望有一个属于自已的家,却也害怕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