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大公子新婚当夜未宿在婚房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北静侯府。
不过大概是苏泊早早就和母亲解释过,白日里,季莜然与苏泊一起去给长公主请安的时候并没有受到什么苛责。
更甚者,在季莜然随苏泊离开后,长公主还送了不少补品过去。
北静侯府人少,府里正经主子,除了长公主,现在就只有她的两个儿子。
好不容易府里多了些生气,她又怎么会如戏文里说的那般欺负儿媳。
儿媳妇身体不好,那就多调养调养,家里又不是养不起。
可惜,季莜然不懂她这一番苦心。
敬完茶后,两人又回了自已的院子。
雁熙守在门外,季莜然与苏泊则是进了房间。
最开始,房内还是很平静的,偶尔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和谐的气氛没有持续太久,不知道是其中哪一个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刺激了两个人的神经,屋内的气氛骤然变得紧绷。
雁熙等在门外,听到屋里间或传来的季莜然尖锐的声音,像是在肆意宣泄着心中的不满。
男人的声音一直都是平稳的,好像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季莜然对苏泊的不满更加浓厚,说出的话也越发不经过头脑,终于惹怒了苏泊。
即使怒火上了头,苏泊还是念及季莜然的身体,并没有将火气发泄在她身上,如昨夜一般,拂袖而去。
门被重重推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雁熙看着苏泊的背影,愁意染上眉头,推开门进了房间。
她才进去,就看到季莜然往日里苍白的脸色反而还红润了不少。
对于刚才的吵架,她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或者换一个说法,谁又能说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呢。
看到进来的人是雁熙,季莜然面色变了变。
她自然知道雁熙被派过来的另一个目的,提醒纠正自已作为北静侯府大儿媳的身份没做对的地方。
故意装病逃避圆房,故意惹怒新婚丈夫让他远离自已,都是包含在内甚至更加出格的行为。
可昨夜与苏泊的初见,她就看出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自已会喜欢的类型
虽然是自已自愿嫁进来的,她也不想在这种人面前虚与委蛇。
就算是祖母的意思又怎样,自已绝不会屈服的。
季莜然很快就收回了眸里干了错事被发现后的心虚,微微昂头,一副很是理直气壮的样子。
雁熙从她的神情,就能判断出她在想些什么。
她有些无奈,却也只能开口提醒:“小姐,您成婚了。”
是啊,成婚了就代表自已不再是从前在尚书府的那最年幼最受宠的女孩儿。
成婚了也代表着她不能再像以往一样无拘无束,什么都不在乎。
季莜然脸色骤然垮下。
“就算我成婚了又怎样?只要我不做出出格的事,就算你告状告到祖母面前,也是没理由的。雁熙,你两年后就离开了,也不需要那样尽职尽责吧。”
两个人的身份毕竟是有差异的,真真论起来,季莜然实际上并不怕她。
不过是不希望她身后代表的祖母和尚书府难堪罢了。
雁熙能怎么样呢?
莜然小姐这样的性子,十八年来皆是如此,又哪是她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她能做的,不过就是尽可能减少她的行为会带来的损害。
雁熙放平心态,语气软和了下来:
“小姐,您是主子。奴自是控制不了您的行为的。奴也并没有要告状的意思,只过两日还要回门,您现在和大公子闹得太僵,到时场面怕是不太好看。”
两人既然谁也奈何不了谁,那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话突然就将季莜然给惊醒了,嫁进北静侯府之后,她一直被自已的情绪所摆布,都忘了近在眼前的重要事项。
她脸一僵,沉默了一会儿,两只眼珠子愣愣的盯着窗外。
过了一会儿,季莜然深深吸了口气,道:“雁熙,今日午膳让厨房多做几个菜,等会我去请大公子来一起用膳。”
“诶。”
雁熙赶紧答应下来。
她也没指望自家小姐能与大公子如相濡以沫,同一般新婚夫妻那样甜蜜融洽,好歹不像这两日一样剑拔弩张,能平平静静的,自已也就满足了。
午饭时间,苏泊还是应邀而来。
季莜然第一次在苏泊的面前服软,说了些软话,苏泊也不会揪着不放。
之前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苏泊生气离去之后自已也反省了许久。
到底自已年纪比小姑娘大了差不多十岁,不过是“害怕”男女之间的亲近,让让她又何妨,总得给人些时间适应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