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爷的轿子一路疾驰,停在了商家门前。
他阴沉着脸,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商家的议事厅。
吴子轩早已等候多时,脸上挂着波澜不惊的微笑。
“林老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吴子轩,明人不说暗话,”林老爷开门见山,“你我两家竞争多年,如今你胜我一筹,我林某人愿赌服输。只是这最后一笔生意,我还是要争一争。” 林老爷从袖中掏出一份契约,推到吴子轩面前,“这是与西域胡商的订单,数额巨大,利润丰厚。你若能接下,我林家从此退出锦城,再不与你商家相争。”
吴子轩拿起契约仔细端详,眉头渐渐皱起。
这契约看似毫无问题,价格合理,条款清晰,但吴子轩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样。
这订单的交货日期,恰好与西域胡商的商队抵达时间相冲突。
若是正常情况下,商家完全可以按时交货,但如果出现一些意外情况,比如原料供应出现问题,或者运输途中遇到阻碍,商家就会面临巨额违约金。
这分明是一个陷阱!
吴子轩不动声色地放下契约,“林老爷好算计,这订单我接下了。” 林老爷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正要开口,却听吴子轩继续说道:“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与此同时,周管家正游走在商家的合作伙伴之间,或威逼,或利诱,试图瓦解商家的合作关系。
几个原本与商家关系密切的商人,此刻却面露难色,纷纷表示要重新考虑合作事宜。
吴子轩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林老爷的陷阱如同跗骨之蛆,紧紧地缠绕着他。
议事厅内,吴子轩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林老爷,“我的条件是,如果因为不可抗力导致无法按时交货,违约金由你林家承担。”
林老爷脸色骤变。
“吴子轩!” 林老爷猛地站起身,怒视着吴子轩,“你……” 他话未说完,却突然停了下来,目光闪烁不定,似乎在权衡利弊。
片刻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坐下,“好,我答应你。”
吴子轩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成交。”
林老爷转身离去,背影略显萧瑟。
他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吴子轩,你赢了,但别高兴得太早……”
商瑶在议事厅外的花园里踱步,一颗心悬在半空。
她虽然相信吴子轩的能力,但林老爷的奸诈狡猾也是出了名的,这场谈判的成败,关系着商家的未来,也关系着他们夫妻的命运。
她抬头望向天空,默默祈祷着。
一股莫名的力量仿佛穿透了墙壁,传达到了吴子轩心中,让他更加坚定。
吴子轩拿起契约,再次仔细审阅。
他手指轻轻拂过羊皮纸的表面,目光如炬,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经过他大脑的快速分析。
突然,他目光一凝,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条款上——“货物运输途中,若遇天灾人祸,概不负责”。
这看似正常的免责条款,在吴子轩眼里却充满了疑点。
他回忆起最近锦城一带的流寇活动频繁,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林老爷,“林老爷,这契约上的免责条款,似乎有些不妥啊。”
林老爷脸色微变,强装镇定道:“这可是行规,有何不妥?”
“不妥之处在于,”吴子轩顿了顿,语气加重,“据我所知,最近锦城附近的山匪活动猖獗,若是货物在运输途中被劫,岂不是商家要承担所有损失?”
林老爷冷哼一声,“商场如战场,本就是风险与机遇并存。若是怕了风险,就别做生意!”
“林老爷说的是,”吴子轩微微一笑,“既然如此,为了公平起见,我提议,将这条款修改一下。若是货物在运输途中被劫,由你林家负责赔偿商家的损失,如何?”
林老爷脸色骤变,他没想到吴子轩竟然会反将一军。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吴子轩,你……”
“林老爷,”吴子轩打断了他,“你我都是生意人,何必如此动怒?这只是正常的商业谈判,你若是不答应,这生意不做也罢。”
林老爷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缓缓说道:“好,我答应你。”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吴子轩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拿起笔,在契约上修改了条款,然后递给林老爷,“林老爷,请过目。”
林老爷接过契约,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抬起头,目光阴鸷地盯着吴子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