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斐瑜刚出凤梧宫,准备和莫沛云回长乐宫商量昨日的事,就被跟上来的策兰拦住去路。
“见过禧妃娘娘。”二人向策兰行礼。
“不必多礼。”
策兰挺腰直背,脖颈修长,微微昂头,尽显她公主的骄傲。
“本宫听说宜婕妤最得皇上喜爱,初来乍到,本宫什么都不懂,不知能否向宜婕妤学习学习?”
楚斐瑜万万没想到策兰拦下她的目的是这个。
她嘴角含笑,彬彬有礼道:“禧妃娘娘,人各有所长,人各有特点,皇上喜欢什么不是嫔妾该揣摩的,说不准皇上就喜欢禧妃娘娘的风格呢?”
策兰觉得楚斐瑜是在敷衍自己,是想藏私,“难道你们大胤女子连这些都不能说吗?未免太过无趣。”
“禧妃娘娘,”莫沛云见策兰动不动就扯上大胤,十分不高兴,“守规矩并不是无趣,既然禧妃娘娘身在皇宫,便该做合乎身份的事。更何况您觉得宜婕妤无趣,但嫔妾认为宜婕妤很好。”
“有句话叫做‘博观而约取’,禧妃娘娘,或许您可以多看看大胤的书籍。”楚斐瑜补充道。
策兰怒了,莫沛云的话和方才皇后的意思一样,她忍了,但楚斐瑜的话她绝对不认。
她食指猛地指向楚斐瑜的脸,气冲冲地说道:“你是在讽刺本宫无知?”
楚斐瑜摇摇头,温声道:“禧妃娘娘,嫔妾绝无此意。比起对西延文化的了解,宫中鲜少有人比得过您,娘娘当然不是无知小儿。只是娘娘初到大胤,想要快速了解一个地方,读书是不错的选择。”
策兰皱眉,她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过楚斐瑜和莫沛云两个人。
此处人来人往,策兰知道继续下去丢的还是自己的面子。
“本宫记住你们了。”
撂下一句狠话,她带着宫女气冲冲地离开此处。
“恭送禧妃娘娘。”楚斐瑜和莫沛云行礼注视着她离开。
直到策兰和其婢女的衣角消失在宫墙拐角,楚斐瑜“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平日里看你不温不火的,没想到怼起人来还有两下子。”莫沛云对楚斐瑜说道。
“也就是她初来乍到罢了。”
楚斐瑜和莫沛云慢悠悠地在宫道上走着。
“你看她举手抬足间,对宫里的规矩一丝一毫都不曾错。不过十几日的功夫便能对宫规了然于心,还练习到这样的地步,比专门教导宫规的嬷嬷还标准。”
回想策兰一举一动,楚斐瑜对莫沛云说道:“她是个聪明人,日后摸清楚宫中形势,便不好对付了。”
莫沛云倒有些不同的看法,今日策兰看似自信大方,实则胸无城府。
她对楚斐瑜说道:“可是,有如此直白又冒失的聪明人吗?我觉得不像,或许她只是学规矩快呢?”
“嗯,”楚斐瑜也不否定,“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们且看她日后如何行事罢。”
此后一路无话,直到二人进入长乐宫正殿,褪去厚重的斗篷,在软榻上相对而坐。
喝上一口热茶驱散全身寒意,楚斐瑜这才和莫沛云聊起正事。
“昨日你说的,虞美人和静如大师关系不一般,是怎么个不一般?”
听楚斐瑜要查那两个小太监,莫沛云让初荷带话小心虞青燕,她发现虞青燕常走小宫道去清净殿。
莫沛云皱起眉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
“有一天临近戌时,皇上已经在紫宸宫歇下,我从秋香殿出来闲逛,行至清净殿后的藏经楼下时,发现你说的那两个小太监都在楼下的门口守着,神色严肃戒备。”
“我抬头一瞧,顶楼烛火摇曳,显然大师未曾睡下,便觉得不对劲。绕着藏经楼转了好几圈,没有什么发现,我便进了前面的清净殿侧殿,却见虞美人的贴身侍婢凡露穿着虞美人的衣服在礼佛。”
“啊?”楚斐瑜真的震惊了。
“你的意思是说,虞美人在和静如大师私会?”
一个正值妙龄的宫妃,一个四五十岁的和尚,这简直是……
莫沛云的表情一言难尽,楚斐瑜又何尝不是难以置信。
退一万步来讲,即使皇上对虞青燕宠爱平平,宫中不是没有年轻的侍卫和太医,何至于……
楚斐瑜有些恍惚地问莫沛云:“难道这静如大师,佛法精妙,驻颜有术,英俊不凡?”
“你瞎想什么?”莫沛云没好气道:“他要真的佛法精深,也不会破戒与人私会。不过这些都是我猜的,具体情况我也没亲眼看到。”
楚斐瑜端起茶盏,再喝下一口热奶,说道:“是。即使静如和虞青燕有私,那两个小太监为什么帮静如办事呢?静如并无钱财,虞青燕也拿不出大笔银钱。”
楚斐瑜深知在后院,大的权力无非两者掌控,一是管家者,事关生死前途,自有奴才听从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