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头一看,是刚才在殷长衍身边那小孩子,好像叫华铭。
长得真出色,年纪小小就已经有姿容绝艳的模子。
华铭被逮个正着,不惧反进。上前几步,盯着王唯一的肚子,“你肚子好大。”
“里面有孩子,再有一个月左右就要生了。”
“你会生出来吗?”
啧,这小孩真不会讲话。
“我娘肚子也是这个样子,她没生出来。爹一直在外面忙着卖货,没空搭理她,她干活儿的时候一脚踩空,当天晚上就死了。”华铭跟王唯一确认,“你会生出来吧。”
“我一定能生出来。”
华铭面容舒展开来,“这孩子的父亲呢?他没有尽到保护的责任。”
“他在治病救人,就是方才你身边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医修。”王唯一说,“给药壶里加了山楂和蜜糖的那个。”
“原来他也是像爹那样忙着干活顾不到妻儿的人。”华铭看到王唯一颈项后的皮肉树树苗。好遗憾,怎么死的不是他呢。
“要吃枣泥酥吗?”王唯一拿了一块给他,“很甜的。”
华铭有些受宠若惊,抬起双手去接,“谢谢。”
十来岁的年纪,手上没一块儿好皮,大大小小都是伤疤。衣袖也是缝了又补,看得出来之前过得不怎么好。
华铭小口咬,“一到口里就化了,又软又甜,好吃。”
“有眼光。我也觉得好吃,再给你一块。”
每次他遇见喜欢吃的东西,娘也是这样多留一份。华铭抿了抿唇,“谢谢姐姐。”
殷长衍来接人的时候,华铭正守在小炉子前烧水。
枣泥酥吃多了腻嗓子,得喝点儿热缓一缓。华铭也有点儿腻,水开后倒水,第一杯送到王唯一手里。
还叮嘱她小心烫。
殷长衍有点儿意外。
华铭在这里名声很差劲。一起玩耍多年的同镇小伙伴掉草坑里,华铭冷眼旁观,等人吭哧吭哧爬到坑口时再一脚给人家踹下去。
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他不是看笑话,看笑话哪儿有人充满希望又骤然绝望的脸好玩儿。
华铭围在殷长衍身边,仅仅是因为对医药感兴趣。
“唯一,别喝。”殷长衍拿走水杯。
“我渴。”
“这里都是药味儿,水里多多少少沾了些。回家再喝吧。”
“也行。”
华铭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姐姐,你要回去了是不是?明天还来吗?”
“来,明天再给你带好吃的。”王唯一笑嘻嘻道,扶着腰起身。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殷长衍回头,警告了一下华铭。
第二天下午。
华铭一直在陪王唯一玩儿,偶尔嗑瓜子聊天,两人的交情日益加深。
殷长衍忙活了很久后回来,坐在王唯一身边。
王唯一十分珍惜跟殷长衍在一起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华铭,我跟殷长衍有大人的事情要谈,你先自己去玩儿。”
华铭从不会拒绝王唯一,“好,姐姐。”
“殷长衍,你是不是很累,声音都哑了。”
“还好。”
王唯一跟殷长衍贴贴,两人如胶似漆粘在一起。
过了一会儿,华铭蹬蹬蹬跑过来,端了一碗药给殷长衍。
殷长衍没接。
“治嗓子的药,我煎的。”华铭说,“你喝了,姐姐就不会再担心。”
殷长衍接过药两三口咽了个干净。
只要提到王唯一,哪怕是毒,殷长衍也能啃上两口。
王唯一说:“华铭,你都会药理了,真厉害。”
“我不会,凭感觉煎的药。”
王唯一:“!”
药一入口殷长衍就尝出来了,“药材种类选得全对,你有做医修的天赋。”
华铭类似的话听得多了,“我不是只有做医修的天赋。”
第三天午时。
殷长衍和王唯一正在腻歪,华铭又端来一碗药给他。
殷长衍这两天没少喝药。
接过碗,咚咚咚咽了下去。
空碗还给他。
华铭捧着碗离开,继续熬下一锅。
殷长衍等他走远,二指并拢贴在肚脐上方,使劲儿一按,刚喝下去的药水“哇”的一声全吐了出来。
抬起手背抹去唇上药汁。
“唯一,帮我拿干净的棉布巾和水过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这就去。”王唯一说,“要是卫师兄来了,你叫我一声。”
她现在一看到明炎一纵破天关宗服就心头发毛。
“嗯。”
卫清宁早到了,等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