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儿被说成病, 围观之人心中踏实下来。明炎宗处理完现场,事情没一会儿就翻了篇。送神祭人流量大,很快又热热闹闹。
路边有卖扇子的, 王唯一跑过去买了两把。
“你不是说瘆得慌?”殷长衍手里也被塞了一个,艾草图案的,“我不热,用不上扇子。”
“又不是拿来给你扇风。送神祭从中午开始陆陆续续放烟花, 火星子偶尔会溅到人, 扇子是用来挡的。”王唯一拿了一把石榴花扇, “扇一扇去去晦气也好。”
殷长衍:“哦。”
下一批绣片就做成石榴花的。
“走, 找个客栈,我给你上药。”王唯一推轮椅。
殷长衍耳根红了一下。
“我都看多少次了,有什么好害羞的。”王唯一说, “要不我叫你看回来?”
没人会拒绝送到嘴边的肉, “好。”
王唯一:......诶呀, 我就是逗一逗你。
王唯一找了一家杏林边上的客栈, 要了一间上房。
殷长衍解开衣服。伤是新伤,外面的肉发白, 里面是杨梅的颜色。肤肉上爬满蜈蚣一样的伤痕。
他下意识攥着衣服去挡。
“是不是很疼?”王唯一问。
“都过去了。”
殷长衍有点儿狡猾。他不点头, 也没说不疼,而是用了四个字“都过去了”。
王唯一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心中带了情绪, 手下就把控不好力度。
指腹蘸了药水往伤口上抹,忽重忽轻。有些伤口没蹭到药水,有些被泡在药水里。
殷长衍第三次被按到伤口后, 默默地接过瓷瓶, “剩下的地方我能够到, 我自己来。”
“行。我鼻头发酸, 得吃点儿甜的缓一缓。楼下有卖麦芽糖的,我买三支回来。”
“冬瓜糖还没有打开、”
王唯一打断他,脾气来得又急又快,“我就是想吃麦芽糖,不可以吗?”
殷长衍特别会看人眼色,忙不迭点头,“可以可以。”
王唯一抓着扇子出门。
麦芽糖摊子在杏林边上,女人和孩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就这么挤进去会把石榴花扇弄断,王唯一一手高高举起石榴花扇挤到前排,“老板,来三根麦芽糖。”
摊贩利落地缠了三根麦芽糖,“十二文钱,夫人拿好了。”
王唯一用胳膊肘夹着扇子,腾出手去接麦芽糖。
甜丝丝的,刚舔两口,身侧突然响起细微的“咔嚓”声。
石榴扇子扇骨被撞断了。
撞她的人有点儿面熟。呦,这不是瞎眼公子身侧站的那个侍从么。
这种人多的街道挤坏什么东西是很正常的事儿,不打紧。她再买一个就是。
尤胜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玄灵公子难得出门,他趁机出来买麦芽糖,不小心撞坏了姑娘的扇骨。
而这姑娘是玄灵公子的心上人。
搁往常,赔礼道歉,再赔一个新扇子,这事儿就过去了。但今天他不想这么干。
打量几眼王唯一,相貌一般,头上带着街边廉价的烟花簪子,就是个普通人,放在明炎宗里别说出挑了,连上等都算不上。她凭什么看不上玄灵公子。
尤胜雪掏出一块碎银子扔到地上,“对不住,这些钱够买你十个扇子。”
王唯一咬断从喉头滑到齿关的“不打紧”三个字,将碎银子踢出去,在地上弹了三下滚到他脚边,“把扇骨补起来,用天青色细丝线缠好,送还给我。”
尤胜雪凉凉道,“一把破扇子而已,我给你钱了。”
“我不稀罕。丝线要杏花堂的,谢谢。”王唯一把石榴花扇砸向尤胜雪,断裂的扇骨在他颈项上划出红痕。
嘶,好疼。尤胜雪捂着颈项,她好大的胆子。
“伤了?报应啊。我这就去向明炎宗告状,说瞎眼公子御下不严、纵容身边侍从仗势欺人。”
尤胜雪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行,你等着。”
甩手离开。
殷长衍伤口至少还得再涂药半个时辰,王唯一决定先去买扇子,顺便再看一看周围有什么好玩儿的。
杨玄灵握着竹竿走在人群中。他看不见,免不了被撞,一炷香的路愣是走了五炷香。一张嘴张口“对不住”,闭口“抱歉”。
数不清是第几次道歉,手腕被一个人抓住。
熟悉的声音里有两分无奈,“这条路容易撞到人,你就换一条路嘛。来,走侧边。”
杨玄灵笑了一下,不着痕迹避开王唯一的手,“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是呀,第三回了。叫姑娘多生疏,我叫王唯一。”
“杨玄灵。”
王唯一愣了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