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门瞳孔大震,手掌紧紧地攥着椅子扶手,额头出现了一些细密的汗珠。
他实在没想到居然还有那么一手。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拿出来,非要等到现在?
就是为了故意要他难堪吗?
真是个阴险的小子。
执法者将留影石取过来递到二长老的面前。
这留影石只要注入哪怕一丁点的灵力,就会马上浮现出里面储存的画面。
可此时,二长老的神色明显变得比之前更加凝重了,手掌僵持在那,一动不动。
还有几日便是大长老的选举之日,其他的几位长老包括他自己在内,皆是机会渺茫。
如果不出意外,下一任的大长老就是李门无疑。
若在这个时候得罪下一任的大长老
想到这,他看了李门一眼,似乎是在期盼他给一个回应。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一旦这留影石的内容公之于众,便再无余地,毕竟,堂外还站着那么多的弟子。
此时,堂外的弟子们议论纷纷,彼此交头接耳,小声嘀咕,就像是一群喧闹的苍蝇,谁都好奇这留影石里的内容,却谁都不敢大声喊出来。
议论长老,可是重罪。
李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缓缓抬起手,接过那枚留影石,手掌一用力,留影石应声破碎。
随后,他站起身来,扫视大堂,脸上闪过一丝决绝,断然道,“楚河和我的二弟子去袭杀叶九的事情,我确不知情,既然他二人违背宗法,那就依宗法处置好了,我绝无异议。”
二长老打了一个手势,堂前的几位执法者便将半死不活的兽孩押了下去。
“李长老是打算弃车保帅?”
看李门默不作声,叶九戏虐地笑道,“长老你看都没看,怎么知道这留影石里的内容是否和我说的一致?”
又被他摆了一道?
李门瞳孔陡然一缩,冷冽的目光刺向叶九,执法者们不自觉地后退一步,而那些交头接耳的弟子更是吓得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整个大堂陷入了一种压抑至极的静默之中。
“你敢戏耍长老?”
叶九笑道,“不敢,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他和李门互相对视,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有无数火花在空气中碰撞、迸溅。
如今留影石已毁,真假与否,已经无从考证了。
“咳咳”
坐在主位上的二长老象征性的咳嗦了两下,缓解了当下的紧张气愤,他继续说道,“既然事情已经理清楚了”
“等等!”
叶九再次将目光转向二长老,拱手道,“长老,楚河亲口与我说过,李门断了我爷爷,也就是现任大长老的灵药供给,后又将他软禁起来,此事可真?”
李门冷哼一声,道,“既然他马上就要从长老的席位除名了,自然就不该再享受长老的特权,我也并非将他软禁,只是吩咐了几个弟子,照顾他的起居,这也有错?”
“荒唐!”
叶九面目狰狞,大喊道,“我爷爷现在还是大长老,只要你李门一天没有选上,他就是一天的大长老,你有什么权利去断了他的灵药供给?”
“能有这等权利的,只有青夏宗宗主一人,难道李门长老比宗主的权力还大?”
“你要是敢承认,就算我服了你。”
“李门长老,你,敢吗?”
叶九与李门针锋相对,言语铿锵有力,双眼如炬,让大堂内的气氛愈发紧绷。
李门面色铁青,似乎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
二人之间,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清晰。
惊呆了堂外的一众弟子,谁人敢又勇气与长老这般说话?
叶九全然不在乎,即便是自己什么都不说,他就放过他们爷孙俩了?
楚河和兽孩的两次袭击,哪次不是李门的授意?
还不如把事情闹大,闹的人尽皆知,众目睽睽之下,李门反而不敢做的太过分。
再者,反正已经鱼死网破了,有何可怕?
啪!
“叶九,注意言辞!”二长老沉声道。
“是,二长老。”叶九躬身道。
目光转向李门,二长老缓缓开口道,“李门长老,您看这事?”
李门的面容平静的可怕,叶九算是彻底将他激怒了。
自从上任长老以来,还从未有人敢与他这样讲话。
可这小儿言辞犀利,句句要害,又拿他没有办法。
李门突然笑了,笑得诡异,笑得可怕。
“好好好,很久没碰到你这么有意思的年轻弟子了,苦离老儿倒是把你教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