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上,似有星星点点的土黄色粉末。
“这是什么?”傅云霆问。
阮惜时拿起匕首,上面也沾着一点同样的粉末,是刚才从上面刮下来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蘑菇粉。”阮惜时说。
“蘑菇粉?”傅云霆盯着粉末看,“蘑菇不是可以吃的吗,还能造成感染?”
阮惜时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蘑菇是可以吃,但那是熟蘑菇,生蘑菇都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本身就带有很多霉菌的,普通人碰到都容易生病,何况还是一个受伤的人。”
她说着看向匕首上的蘑菇粉,眸中划过一抹冷光:“而且这蘑菇粉粉质细腻,分明是有人故意洒在他身上的,或者是趁着宫叔叔换药的时候,用了什么法子,让他的伤口沾上了蘑菇粉,迅速引发了感染。”
“这么说来,这人还挺懂的。”傅云霆若有所思,“若是一般人,应该不知道蘑菇粉还能造成感染吧?”
“那这么说,我家老爷是被人害了?”宫夫人声音发抖道。
阮惜时看向宫夫人:“应该是的。”
“是谁!”宫夫人手指一下握紧,“是谁要害他!”
“这事我会查清楚。”傅云霆道,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救督军。”
“对,对!”
宫夫人连连点头,期盼的看向阮惜时:“傅夫人,你有办法可以救他吗?”
“既然已经知道问题所在了,就可以对症下药。”
阮惜时说着抬手摸了摸宫督军的额头,触手很烫,在发烧。
她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了几个小瓶子来,从其中倒出一颗药丸,塞进了宫督军口中,又将宫督军的伤口细细清洗,确保上面没有蘑菇粉了,才又从一个小瓶子里倒出一些药粉,铺满了伤口,重新将伤口包扎上。
“这两个药一个是提气的,一个是消炎的,可以帮助伤口愈合。”阮惜时将小药瓶塞好,递给宫夫人,“这个红色的药瓶是内服的,绿色的是外敷的粉末,早晚都吃一颗,换一次药,三天左右就会有好转。”
“好,好,谢谢你!”
宫夫人急忙接过药瓶。
“宫夫人。”傅云霆道,“你最好亲自给宫督军换药,不要假手于人。”
宫夫人愣了下,对上傅云霆冷冽的眉眼,才反应过来:“您是怀疑府里有人要害老爷?”
“只是以防万一。”傅云霆淡淡道,“至于有没有内奸,还是
等宫督军醒来了让他自己彻查吧。”
“是,我明白了。”宫夫人握紧手里的小药瓶,“我会亲自照顾老爷的,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趁!”
“您自己也要多注意休息。”阮惜时看着宫夫人苍白的脸色道。
她顿了下,想到外面挂着的白绫,嗓音放轻了几分:“我刚才在外听到,老夫人她……”
宫夫人睫毛颤抖了两下,脸上浮出哀恸的神色:“母亲走了。”
即便已经知道了,但从宫夫人口中听到后,阮惜时心脏还是跟着一紧。
“怎么会这么突然?”阮惜时问,“之前老夫人的身体不是已经好多了吗?”
“是好些了。”宫夫人道,“但自从老爷去黎城之后,母亲就一直很担心老爷,晚上总睡不好,后来老爷遇袭,我本来是瞒着母亲的,可不知怎得被母亲知道了,母亲急火攻心,一病不起,我找了许多医生来,但却始终时好时坏,就在昨日,母亲突然就……去了。”
宫夫人双眼泛红:“其实我知道,母亲是一直在撑着等老爷回来,大概是实在撑不住了……”
她说着,眼角滑落了一行清泪,又急忙用帕子抹去。
“宫夫人节哀。
”傅云霆沉声道。
宫夫人轻轻点点头,看向床上的宫督军:“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我就想老爷赶紧好起来。这个家已经没了母亲,若是再没有老爷,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宫叔叔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阮惜时轻声道。
宫夫人又拭了拭眼泪,低低嗯了一声,握着宫督军的手抓的更紧。
看宫夫人情绪稳定了一些,阮惜时才又开口:“宫夫人,不知道老夫人已经下葬了吗?”
“还没有。”宫夫人道,“都说要停棺三日,何况老爷还昏迷着,万一醒了,我也想让老爷最后见母亲一面。”
“那我想要去见见老夫人,给她上柱香,可以吗?”阮惜时问。
“当然可以。”宫夫人道。
她朝着外面喊:“小翠。”
很快贴身丫鬟小翠就推门进来了。
“小翠,你在这里守着老爷,我带傅大帅和傅夫人去看一下老夫人,若是有什么事,就去正堂找我。”宫夫人却道。
“是。”小翠走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