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男没有动。
他那张隐在斗篷里,只留下黑洞的脸,面对着阮惜时。
好一会,他才嗓音低沉的开口:“你根本就没有昏迷。你是故意让他们带你来这里的。”
“是。”阮惜时干脆的承认,“我知道店里放了迷香,也知道其实真正对我动手的,是那对男女,他们一直在那么大声的吵架,就是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不让我发现那股香味的异常。说起来,这迷香还是挺厉害的,只需要一会儿功夫就能生效,要不是我在来之前服用了药,恐怕还真会被迷倒了。”
“你既怕我是装的,又不想在外出现,所以就让他们找到噬魂珠,将我带来这里,确保万无一失。”阮惜时分析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斗篷男声音里,似乎添了几分饶有趣味。
“因为那男人手腕上的手表。”阮惜时说,“那男人一直说自己没有钱,连两百块大洋的聘礼都付不起,可是他手腕上却带着一只名表。”
她看着斗篷男:“我在百货大楼见过那只表,英利制造的,华而不实,不过起码价值两百大洋,能买得起一块名表的人,怎么会付不起聘礼呢?”
“那或许是这男人不愿意掏钱呢?”斗篷男竟然还有心思跟她讨论这些。
阮惜时笑了一声:“可那女人身上系着的腰带,也是英利货,而且都是在一家百货大楼专柜卖的,我和玉霜去逛街的时候看到过好几次,不过因为太华丽了,所以玉霜不喜欢,
还说买这些的,一般都是故意充面子的。她既是买了这腰带,自然也能认出男人手上的表,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说的是谎话,还跟他争辩这么久?”
“我想这两个人应该本来不是什么有钱人,只是你给了他们一大笔钱,才让他们替你做事。他们既能为了钱做这种害人的勾当,那拿到钱去挥霍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他们目光短浅,却不知道这些东西让他们漏了陷。”
她看着斗篷男:“这应该也在你的意料之外吧。”
斗篷男沉默了几秒,旋即轻笑出声。
这抹轻笑听起来有点耳熟,阮惜时微愣了一下。
但下一刻,这男人的声音又恢复了阴沉:“那噬魂珠呢,噬魂珠为什么会听你控制?”
“大概是我天赋异禀吧。”阮惜时把玩着手里的噬魂珠,随口说道。
她其实也不能确定,只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凭玄术口诀,就可以襙纵噬魂珠。
所以在她发现对方不仅是想要噬魂珠,还打算迷晕她的时候,她便生出了将计就计的想法,看看对方到底要做什么,到时她再将噬魂珠夺回来就是了。
何况她还上了双重保险,若是对方的力量比她强,她无法将噬魂珠召唤回来,那还有易物咒。
只是她没想到,在她的手被割破,血流进噬魂珠后,忽然间身体里好像有了一丝东西,跟噬魂珠之间有了一种奇怪的感应,她刚心念一动,噬魂珠就飞到了她怀里。
阮惜时看着手里的噬魂珠,见
到里面刚才那一缕缕流动的血已经不见了,又变成了之前的紫光,好似她的血被吸进去,不过是一场幻觉罢了。
斗篷男似乎也想到了,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的血……”
“我的血怎么了?”阮惜时眼皮微抬,直视着他问道。
斗篷男站在那里没有出声,整个人好似融进了黑暗里。
就在阮惜时以为他是在思考的时候,他却忽的身子一动,竟是朝着后面那扇门跑去。
他速度极快,转瞬间人影就融在了黑暗里。
“吱呀——”
仓库的后门打开。
但门却是从外面推开的。
“还想往哪跑?”
宋参谋长竟带着一群手下从外面走进来,手上还抓着那一对男女,脸色阴沉的盯着斗篷男:“你究竟是谁,竟敢绑架我的女儿!”
斗篷男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会……”
“是我留下了讯息。”阮惜时在他身后淡淡道,“你以为我真会蠢到一个人冒险吗?现在你已经是瓮中捉鳖了,你要是乖乖将玉霜交出来,或许我们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原来是这样,真是没想到……”
斗篷男低声道,旋即又笑了一声,斗篷下那张空洞洞的脸配上他的声音,令人浑身发冷:“只怕你们还没有来得及抓到我,宋玉霜就已经被水淹死了。”
“你什么意思?”
宋参谋长神色一变,猛然上前一步,手里的枪对准了斗篷男:“玉霜到底在哪里,再不说,我就毙了你!”
“有你女儿给
我陪葬,我也不亏。”
斗篷男不急不缓道。
“你!”宋参谋长气急,握着枪的手一直在发抖。
“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玉霜?”阮惜时相比较而言冷静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