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略使夫人连夜就去了总統府。
门口的士兵进去通报以后,很快就将经略使夫人带去了议事厅。
她进去之后,见萧云惜也在。
一想到自己刚被萧云惜摆了一道,她就恨得牙痒痒。
“傅夫人。”总統沉声道,“你是为了私盐的事情来的?”
总統单刀直入,经略使夫人立刻收敛了心思,低下头:“是我的错,总統大人,是我一时糊涂,参与了这件事情。”
她抬头,眼里充满了诚恳和惊慌:“这件事,我家里人都毫不知情,请总統大人看在我丈夫这些年鞠躬尽瘁的份上,不要怪罪到傅家头上,所有一切的罪,我都愿意一人承担!”
她将所有罪责,尽数揽在了自己身上。
萧云惜眼里划过一抹深意。
贩卖私盐可不是小罪,她就这么认了?
“但总統大人,贩卖私盐并非是我的自愿的,而是被胁迫的!”经略使夫人语气急切,“我希望这件事,您也可以查清楚!”
果然还有后招。
萧云惜唇角浮出一丝讽刺,和总統对望了一眼。
“胁迫?”总統眯起了眼睛,又看向经略使夫人,“什么意思?你被谁胁迫了
?”
“是一个年轻人。”经略使夫人道,“前些时候,我打算将家里暂时不用的钱都存入银行,就碰到了这个年轻人。他跟我说,现在很多人手里有闲钱,都不会放入银行的,而是通过投资证券业、进行政府公债买卖,可以获得大量的利润。”
“他当时还给我看了他在银行的户头和流水,他说自己开了很多厂,也一直在进行投资,只要我愿意投入本金,他可以带我一起赚钱,只要我给他其中三成。”
经略使夫人咬了咬唇:“我想着反正也是闲钱,就拿出来试一试,但我一开始也没将钱全部投进去,只投了一部分,结果真赚了钱,我就心动了,把手上的钱全部投了进去,结果没想到,全都亏没了!”
她嗓音低下来:“这笔钱虽是闲钱,但也是不小的数目啊,我不甘心,那年轻人又跟我说,投资有赚有亏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一次亏,下一次一定会赚。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为了把钱都赚回来,我就偷偷挪用了家里生活的资金,都投了进去,可谁知……”
经略使夫人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
她停顿了一下,
似是在平复心绪,片刻才又道;“这一次我又全部亏了,不仅如此,还欠了一大笔钱!”
她双手紧握:“我从来没有欠过这么多钱,而且他们还说,要是还不上,就去傅府闹事,还要去贴大字报!我也不敢跟老爷说,所以我就,就……”
“所以你就去贩卖私盐了?”总統夫人盯着她问。
“其实我一开始是没答应的。”经略使夫人嗓音沙哑,“我本来已经下定决心,和老爷商议,可没想到老爷忽然出任经略使,离开了云城,我便没了可商量的人。他们又说,若是不还钱,就要我们拿命来抵!我害怕啊,偏偏那时候老爷常常联系不上人,我总担心他会有危险,所以我只能先答应他们了。”
她仰起头,看向总統,眼里泛着莹莹泪光:“我知道贩卖私盐不对,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一个人带着儿子在云城,不论是流言蜚语,还是性命威胁,我一个妇道人家,又能做什么呢?但是总統大人,我真的只是想把投出去的钱给赚回来,只要能赚回来,我就再也不做了!”
眼泪顺着她的眼眶流下。
她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总統皱起眉头。
他看向自己的夫人,却见萧云惜眸中冷意。
思忖了一下,总統才道:“听你的说法,这人不像是做生意的,倒像是个假借做生意名头,专门干贩卖私盐之事的私枭。”
他顿了下:“只是你说的这些话,可有什么证据?你的手下,可没有说这些。”
“他们也不知情。”经略使夫人轻声说,“这关乎我傅家颜面,我又如何能对他们说呢?”
她道:“他是不是私枭,我也不清楚,只是后来我就没再见过他了,跟我对接的都另有其人,那些都是贩卖私盐的小商贩,他们赚了钱,就会分我一部分,但一直还不够填我的窟窿,所以我只能一直听他们的话。”
“那你可记得他的容貌?”总統问。
经略使夫人像是早就知道总統要问什么,都没有思考就立刻回答道:“他一直穿着兜帽的衣服,我没有看清过他的脸。”
“不过他在沪储银行有账户,他给我看过,说不定通过账户能找到他的下落!”经略使夫人急急道,“总統大人,我愿意认罪,可我也不想放过那个害我成这样的男人!请您一定要为我主
持公道啊!”
总統看着她。
面对经略使夫人的声泪俱下,总統的脸上看不出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