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看见了两个子弹穿过的血洞。
她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你身上的子弹怎么还没取出来!”
“我没办法走去找大夫。”傅云霆低声,“好在不是什么要命的部位。”
“可子弹一直在你身体里,也很容易感染的!”阮惜时立刻道,“不行,我得赶紧帮你把子弹取出来!”
她说着从包袱里掏了半天,掏出了剪刀还有纱布,还有止血类的药物。
阮惜时撒了一点止痛的药物在伤口上,又轻声道:“我要开始了。”
傅云霆嗯了一声。
阮惜时嗓子用力咽了咽。
她拿起消毒过的剪刀,看着他的伤口。
子弹就嵌在里面,需要先把外面的烂肉剔除,才能挖出里面的子弹。
比这可怕的疑难杂症,阮惜时以前跟着二叔也治疗过不少。
可是她从没这么紧张过。
傅云霆胸口的两个血洞,就好像在她眼前不断放大。
阮惜时的手不由微微发抖。
滚热的大手忽的握住了阮惜时的手,傅云霆嗓音温柔低沉:“别紧张,我相信你可以的。”
她抬起头,对上傅云霆沉静的双眸。
阮惜时的心好像也跟着安稳下来,她轻轻点了点头。
傅云霆松开了手。
剪刀划破了皮肤,阮惜时动作很快,下手也
干脆利落,很快就挖出了两颗子弹。
“啪嗒。”两颗子弹掉落在地上。
傅云霆捡起子弹:“489毫米口径子弹,国外制造的连发转轮手枪。”
阮惜时缝合好最后一个伤口,才一边擦拭着手上的血污,边看了眼他手里的子弹:“能通过子弹查到袭击你的人吗?”
“难。”傅云霆懒洋洋的靠在杂草堆上,“虽然说可以锁定制造范围,但这种手枪不算稀奇,有这种手枪的人不少。”
“但其中跟你有仇的应该不多吧。”阮惜时凑过去,用绷带将他的伤口捆好,“你有得罪过什么女人吗?”
她的呼吸轻轻吹在胸前,傅云霆眯起了眼睛:“女人?”
“嗯,我昨晚听那群人提到什么姐,好像就是那个女人雇佣他们来杀你的。”阮惜时将绷带打了一个结,然后一拉,将他拉到自己面前,抬头看向他,“你不会是招惹了什么情债吧?”
她的眸子很亮,里面好像藏着两颗玻璃珠子似的,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傅云霆笑了一声。
他的大手覆在她的腰肢上,将她往自己面前一带,炙热的气息和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我的确是招惹了情债。”
阮惜时瞪大了眼睛。
“而且就在昨天晚上。”傅
云霆哑着嗓子,目光幽深的看着她,“所以我打算用一辈子来偿还她。”
他瞳孔中倒映出她的影子。
阮惜时心头一跳,好似初春的柳条落水,荡起一池涟漪。
她唇角忍不住上扬。
阳光和煦。
外面传来了公鸡的打鸣声。
阮惜时伸头见外面没人,扶着傅云霆从草丛里起来。
这一动,阮惜时才感觉身子的异样,丝丝的疼痛令她有点迈不开步子。
昨晚迷迷糊糊还没啥感觉,现在一动才觉得疼!
“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傅云霆看见她的表情,眸中闪过一抹笑意,问道。
阮惜时对上他的眼神,脸颊一红:“不用了。”
她朝着码头看去:“我们赶紧去找船回去吧。”
阮惜时说着,却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对了,昨天你大哥来了。”
“傅明修?”傅云霆眸光微沉,“他来做什么?”
“说是来找你的。”阮惜时道,“不过我觉得有点太巧合了,偏偏是在你受到袭击的时候。”
傅云霆眉目间仿若覆了一层冰霜:“他人呢?”
“昨天我用了麻醉针,他在前头那棵树后面。”阮惜时说着扶傅云霆绕过旅馆,却见树后空无一人。
“难不成是走了?”阮惜时惊讶,“这麻醉针药效很
强的,我还以为他能睡到今天早上呢!”
傅云霆看着空荡荡的大树,黑眸中染上冷冽的寒芒。
“傅云霆?”身后忽的有人喊他。
阮惜时身子猛地一僵,本能的握住了袖管里的手枪。
昨晚过后,手枪里现在应该就剩下一发子弹了。
她扶着傅云霆转身,看见了一个女人。
这女人身段玲珑,脸型有些偏窄,给人一种稍显凌厉的感觉。
阮惜时如同小鸡仔护家一样,下意识的伸手将傅云霆挡在身后。
“怎么是她?”傅云霆薄唇轻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