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星待在房间里魂不守舍的,牧言让他回房本意是想让他好好休息,但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在椅子上勉强坐了片刻,那双失神的眼眸不时地四处游离,片刻后,他按捺不住内心的烦躁,又站起来围着房间走了两圈,步伐中带着明显的焦虑不安。
他一心都在隔壁心上人的身上,她还这么虚弱……这让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休息得好。
等温辞秋走了,他说什么都要去陪着牧言。
左等右等,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就在思绪飞到一边时,他忽然浑身一个激灵,莫名的寒战席卷全身,猛地回过神来。
他怎么感觉不到牧言了,旁边房间里两个人都感觉不到了。
叶含星心急如焚,几乎是小跑着冲出了房间,全然不顾平日里讲究的那些礼仪了,他几步并作一步,用力推开门,径直闯入了隔壁房间。
房间里所有灯都亮着,光异常明亮,将每一个角落都照得通明。但此刻床上凌乱,被褥散乱无章,凳子也被碰倒了一根,无辜地倒在地上,显得格外突兀。
这一切,让原本应该充满温馨氛围的房间,笼罩上了一层诡异与不安。
“牧言,牧言……”
叶含星高声唤着人名,慌张地往里又走了两步。
可怎么呼唤都没有人应他的声。
牧言,牧言去哪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心头,他潜意识里并不觉得牧言这次没有带上他,是怕扰了他睡觉。
而是……而是什么呢?
他总觉得,牧言一定是出事了。
叶含星不敢让自己的思绪延伸,他的呼吸在这一刻仿佛凝固,暂停了数秒之久,他的大脑才缓缓重新启动,继续着它的运作。
“小姐,欢迎回家。”温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竟异常清晰地穿透夜色,悄悄地从半开的窗缝中溜进房间。
是温辞秋的声音?
叶含星探头去看,声音应当是对面玩家的小院传来的。
那个玩家的角色蹦蹦跳跳跑进家门,她的管家温辞秋打完这声招呼后便没再有另外的动静,木愣愣地站在门口。
这才是原始的那个,没有魂念的温辞秋的模样啊。
想着他们家的这个温辞秋,叶含星此刻却觉得脑海里仿佛被一堆杂乱的代码填满,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他的好来。
脑子里不断回放着的是今天他离开时,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所捕捉到的温辞秋那张神色不明的脸。
温辞秋,是他带走了牧言。
一定是他!
叶含星在原地手足无措地踱了两步,猛地转身,犹如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出,毫不犹豫地冲向窗户,从四楼一跃而下,跳进了旁边小楼里。
——
再次回到小楼的房间,祁九微微松开些手臂,让夏熠阳得以站在地上,低声劝慰着。
“夏熠阳,你,你别哭了。”
但向来嘴笨的他,心绪又被牧言刚才的话语搅得纷乱如麻,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动听或安慰的话语来。
干巴巴的话语也不知道被听进去了几分。
怀里的人没有像刚才那样挣扎着,现在埋在他的胸口,双手紧紧揪住他的衣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泣不成声,肩膀随着每一次抽泣而颤动。
“衍衍,她,我,她,为什么啊……”
夏熠阳抽噎着,想开口说话,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变了调的音节。每一个词都仿佛被泪水浸透,难以连贯。
她越是焦急,越是感到气愤,哭声也随之愈发响亮,嗓音因哭泣而变得更加提高了几分,快要喘不过气来。
“不说了,夏熠阳,我们不说了,你顺顺气顺顺气。”
祁九拍着她的后背,从上顺到下安抚着。
他不知该怎么劝说,也不敢提起刚才的那些话题,他没有劝解的能力,深感无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哭了好几场,开始有些适应了,夏熠阳喘着粗气,强压住了到顶的情绪。
她不断地做着深呼吸,努力平复着情绪,抽泣的声音渐渐减弱,理智逐渐回归,好半晌才从刚才的失控中抽离出来,让自己能够站稳。
但尽管如此,夏熠阳也不可能不去思考这些。
“李穆衍,这个坏东西,就知道说难听的。”
她咬牙切齿着,生气的情绪反扑上来,越想越气:“又是这样,遇到这种事,就自己,做决定。”
“她怎么,怎么可以说出那些话!我找到这里来,是我的错吗!我想见她,是我的错吗!是我热脸贴冷屁股吗!”
“怎么这么嘴硬啊,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还在那说是我一厢情愿想来见她。”
她一边吼着,眼泪还在一边淌,骂了许多祁九听得懂又听不懂的词,反正不重样。
夏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