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九微微张嘴,看了两眼李穆衍,最后也没说出话来,转身跟着跑了出去。
“牧言……”叶含星看到李穆衍斜倚在桌边,整个人显得颇为焦躁且力不从心。
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心疼,着急她为何明明休息过了还是没什么力气。
看着李穆衍撑着额头,一脸难受,温辞秋再次忍不住担心地询问道:“牧言,你这是?”
温辞秋眼底的关切难以忽略,李穆衍摆摆手,声音又弱了几分。
“我没事,就是一点不舒服,不用管我,你们先吃。”
刚才原以为自己已经没事了,想着动动适应一下身体,没成想状态居然如此糟糕,甚至现在连拿碗都拿不住。
为了表现得稍微能够正常些,才减少开口的动作。但刚才她无意识的表现好像让夏夏误会了……
她没有呛人的意思,但偏偏说话都如此艰难,心下的烦躁逼得她整个人都压不住火气,最后那句话一开口,语气已不由自主地走了样。
她叹了口气,心也随之沉了下来。这股情绪不对劲,但她也暂时没办法克制。该如何是好呢。
裴猩的视线在李穆衍身上流转,很快便发现了不同,皱起眉,不确定地开口。
“你身上也没有伤,和之前没有区别……除了,除了魂体的颜色?”
李穆衍站起身来,微微弯下上半身,请求道:“还请两位不要同夏夏说此事。她看不到魂体,知道太多也只会徒增担心。”
“真抱歉裴猩,你来做客一趟我都没有好好招待你。”
她咬着舌尖,顶着痛意带来的清醒,说完半句换了口气,又转向温辞秋,“辞秋也是,你们帮了这么大的忙,都没有好好休息。”
“无妨。”
裴猩和温辞秋异口同声,眼神在空中短暂交汇,却又在眨眼间各自闪躲。
两人不约而同地低下了头,裴猩轻轻抿了抿唇,温辞秋则微微垂下了眼帘,长睫轻颤。
温辞秋再次抬眸,落在李穆衍身上,微不可察地打量了一番,心下有了几分猜测,但眼下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李穆衍站立不稳,身体摇晃着似乎随时会倒下,叶含星见状连忙起身扶住她,带了几分强硬,催促开口:“牧言我送你上去……”
说着就要将她带上楼去。
“我自己上去就好了。”李穆衍摇摇头,放下他的手,轻声道。
“厨房留了些菜,我刚忘记收,正好夏夏和祁九都没吃两口,你给他们带过去吧。”
“夏夏现在肯定生气极了,本来应该我自己过去给夏夏道歉的,但是我现在的状态过去只会让她担心。”
“这下就得你替我去了。”
轻轻捏了捏叶含星的手后,李穆衍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虎口,试图振作起几分精神。
“可是你……”
“我自己慢慢走上去,正好让我一个人仔细想想后面怎么办吧。夏夏又不是笨蛋,纸包不住火的,拖到后面她肯定发现得了的。”
她勾起嘴角再次强调了一句,便转身磕磕绊绊地走出去了。
说是身体有所不适,但此刻笼罩在她心头的,更多是挥之不去的烦躁与不安。
脑中心间都有股莫名力量,搅动得她不得安宁,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她都不敢朝夏熠阳开口。
现下说不出长句的话来都是庆幸的,可能也就是语气硬了些。
她最怕的就是一脱口便是责备,埋怨……这实非她所愿。
趁着现在夏夏还在生她气,应当短时间不会来看她,分开来反倒好一些。
她需要时间独处。她需要理清这一切。
扶着楼梯扶手,李穆衍缓缓转过头去,目光落在窗户上,那里映出了夏熠阳房间内的两个模糊人影。
夏熠阳叉着腰,背对着看上去有些慌张的祁九,似乎在吵吵什么。声音穿透出来,但是听不分明。
哎,我们该怎么办啊……
李穆衍叹了口气,满心忧虑地想着那房间里的人,脚步踉跄着攀上了楼梯。
原本上楼已经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此刻却显得异常艰难。
回到房间的那一刻,她甚至连开灯和关门的力气都没有剩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直接陷入了昏迷。
——
夏熠阳一脚踹开房间门,抱着手臂,肩膀微微颤抖。
嘴角向下撇着,仿佛能挂住一个油瓶,眼眶里迅速积聚起了晶莹的泪水,倔强地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夏熠阳……”
祁九后脚跟了上来,担心地轻声唤了她一声,轻轻掩上了门。
“李穆衍,这个笨蛋!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夏熠阳没憋住气,眼泪最终夺眶而出,拿起床上的一个玩偶,狠狠地又砸回了床上。
祁九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