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癫,也不是装,牧言,我知晓的。”叶含星手上的劲儿松了些,语气也更加柔和。
刚才那一刻,牧言借着情绪的涌动,淋漓尽致地扮演了一个漠视人命的反派角色。
说是‘装’,但其实也是她在这个充满生死无常的世界里,逐渐学会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法子,一种适应这个残酷现实的方式。
担心是真的,但是叶含星还是有些生气。
他生牧言的气,也生自己的气。
他生气牧言竟然把这些负面情绪统统压在心底,不向自己透露分毫。若不是恰好碰到这一遭,他根本无法想象她还要将这种压抑持续多久。
明明两个人是最亲密的情缘,可他却不能帮她排解半分。
叶含星松了手,指腹擦过自己刚刚捏过的地方,道了句:“可你只会放狠话,做不了狠事。”
李穆衍听不得这句评价,眼睛一竖,凶意上涨回怼过去:“不,这次说说,阿绿不答应,那我真的会做。”
“不,你不会。只是说这些话来讲,最后连自己自己都骗了。”叶含星此刻淡淡低语,少了一分温和,“你看,只是说了些恶毒的话,就以为自己是坏人了,不过刚好把阿绿吓着罢了。”
“坏人可轮不到你当。”
“我……”李穆衍喉头一哽,说不上话。
“我知晓你是替小白不值,有心报复阿绿。但你实在不擅长这个,下次,别只为难自己了。”
想了无数劝解的话,最后却只缩成了这一句,点到即止。
他知晓牧言原本的世界必然与现在的世界有着千差万别。他想帮助牧言慢慢地适应这个世界,而不是这种压抑到极致后骤然释放。
伤心,也伤身。
他见不得牧言难过。
“嗯。”李穆衍死死咬住下唇,溢出短暂的鼻音。
叶含星的关心很及时,是她可靠的浮木。
他理解她的感受,深知她内心的焦虑与不安,也尝试用各种方式去安慰她。
但,还是难以抚平她的焦虑情绪。
对她来说,发现这个游戏世界一次又一次冲击她的底线,才是最令她痛苦的事。
可这些难以言喻的痛苦,又如何说出口呢?
叶含星再次靠近了些,在她发丝落下一吻,算是宽慰。
“牧言,你不可再这般了……不,劝你没用,若是下次再这般,我便不会再有所顾忌,直接将你绑了带走。”
“哦,知道了。”
她再次将脑海中那些纷扰的思绪深深埋藏,脸上展露出轻松的神情,佯装一副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
接着半开玩笑,眼睛一眯道:“所以,捆阿绿的绳子原本是为了捆我的?”
叶含星笑着捏着她的手,一边摩挲一边道:“刚追阿绿的时候,在地上随手捡的。”
“我看到旁边有几只散养的小猪,说不准是用来捆小猪的。”
骂谁小猪呢!
李穆衍给了他一拳头。
含笑着接住这不带任何攻击力的拳头,叶含星又催促道:“我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