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李穆衍是下令抓她回来的人,但阿绿明显察觉到这人并没有想把她灭口的意思。
见这似是要理会她的动作,阿绿又燃起了几分希望,还带着几分哭腔,膝盖向前磨蹭半步,可怜兮兮,看起来她的所作所为都是有无法言说的理由。
“哦?那你说说,有什么苦衷?苦到要骗人吸食绿名魂念的?”刚才完全不理会两方人的李穆衍,此刻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看似是顺着她的话开口,但那番话却像是站在隐希的立场上,来质问她的。
阿绿瞪大双眼,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辩驳,她瞪大了眼睛充满恨意地看着站着眼底满是笑意的隐希,似乎自己的死亡已经成了定局:“我,我……”
“那换一个问题。”
不过李穆衍本没指望她说出什么,只是压低了头,用几乎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抛出了另一个疑问。
“你认识一个原本在晟江茶馆,河边台阶角落里站着的白衣女子吗?”
“什么白衣……白衣?白衣女子?晟江?茶馆?”
阿绿先是莫名拧眉,眼睛下瞟陷入回忆,忽然猛地一惊,瞪大了双眼:“你,你怎么知道……”
看着阿绿这反应,她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李穆衍顿了片刻,眼眸微抬,继续加码,轻飘飘道。
“她的长发被白色的头巾束在头顶,额前的头发从中间分开,垂在两颊。”
“她害怕和人对视,一慌张会双手交叉捏住袖子,受了惊吓会抱住头蹲下。”
“她告诉我,她的朋友让她在晟江茶馆待着,这样可以勉强躲避红名魂念的猎杀。而她的这位朋友,刚好……”
“也叫阿绿。”
李穆衍又继续往下压了几分,语气森然,盯着阿绿愈发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阿绿,你,认识她么?”
阿绿半张着嘴,一时间说不出话,脑子里浮现了万千种可能性。
她狠狠掐了自己手心一把,而后颤抖着开口:“你,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她,她怎么了?”
李穆衍不答,当没听到这句质问,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看着阿绿。
她清清嗓子,声音恢复正常,笑道:“没事,不着急回答,你可以再想想。”
随后李穆衍蹙眉,一脸无可奈何地对上眼底还没来得及收回一丝夹杂着自得和不耐的隐希。
刚收起剑的手按着太阳穴,她佯装苦恼,嘴里叹息道:“真是个倔脾气的姑娘,什么都不肯说,这可让我有些难办啊。”
隐希眸光一闪,眼尾扫了一眼依旧仇视着自己的阿绿,嘴角微勾。
“牧言女侠,此人太过狡猾,现下吸食了绿名魂念还疯言疯语,可莫要听她多说。”
“她过会儿说不定就会变成红名魂念,危险得很,得尽快除掉才行。”
她握着刀的手微微抬起,一股狠意迸发。
“我知道牧言女侠心善,若是女侠不忍心,便由我来便是。”
“诶?不可不可。”李穆衍抬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她知道的东西很多,总得问出来才是,不明不白的,杀掉可没有任何意义。”
“她欺瞒于你,你就不想知道那些个前因后果?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
“既然这样,要不你同我说说?要是你能将前因后果都说清楚了,那也确实用不上她了。”
李穆衍目光灼灼,一脸希冀地望着她。
听到这句话,隐希脸不由得冷了下来。
“牧言女侠说得确实有理,隐希也对此事颇有些不解。”她又撑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有些不善道:“那牧言女侠打算如何呢?”
“自然是要先审问的……”
阿绿死命扬起脑袋,和李穆衍正巧对视上,见李穆衍不肯回答她的任何问题,却还和隐希交谈着如何处置她,恨意更深了。
敌众我寡,总得找到个突破口。
她突然撑起身子,向前一扑,大吼道:“你把她怎么了,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阿绿这一扑,险些撞进李穆衍的怀里,好在叶含星眼疾手快,将李穆衍捞回的同时,将阿绿推回地上。
轻剑一出,剑刃横在阿绿脖颈,以示警告。
“牧言,你没事吧?”
“无妨,她伤不了我。”
将叶含星手中的剑按下,李穆衍别过脸,没有再搭理阿绿的打算。
“女侠,女侠!你告诉我,她怎么了?她才生出魂念,她什么都不懂,你抓她没用的,她没用的……”
阿绿突然悲怆的语气让李穆衍呼吸也重了几分,但她仍然保持沉默,并不愿在这里将这事继续往下说。
阿绿此刻的表现倒是有几分为朋友着急的样子,可惜……要是小白还在的话,知道这事肯定很难受。李穆衍藏在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