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村里还在抓小偷,家家户户防盗的过程中,景喜和张瑞给电厂食堂已经供了一批腌地环,差不多是四十斤,一共挣了二十块钱。
张瑞给景喜分了七块钱。
两缸地环只供一星期的,电厂食堂大人又多,这第一次供完后面还能再供一次,刘家的所有没卖出去的地环就消耗没了。
景喜和张瑞两人坐下来想了个办法,张瑞去收和她关系比较好的人家的地环,然后景喜腌制准备调料等,再拿出去卖。
确认好分工行动后,景喜就在家等张瑞的消息了。
但她也没闲着,她一直在盯着吴大壮在干些什么,可吴大壮好些天没回家。
在村里的时候她碰到过两次王翠华和张强,但因为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两个人现在都顾不上理她,她也乐的清闲。
公安也是一趟趟的往村里跑,但是这个年代又没监控,想抓个小偷太难了,基本上谁家要是被偷了,这被偷的东西八成是找不回来。
村里的闲言碎语没少说,基本上都说张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或者就是说张家人太露富了,有点钱就不知道姓啥了,这几年在村里都快横着走了,就是遭报应了。
而其中说话最吸引景喜注意力的,是村里的一个瞎老头。
老头姓夏,年纪不小,一米六左右佝偻的身材,留着很长的白胡须,一身灰青色棉衣,每天带一个老头帽,坐在家门口晒太阳。
家里有一双儿女都很孝顺且也种了一亩地地环,平时给老头照顾的干净利索,牙口倍儿好,听说一顿能吃两碗饭。
景喜见过他几次,因为两家住得相隔比较远,景喜也很少来老头家这边,所以对他不算熟悉。
以前只听说老头会算卦,且靠着算卦过生活,他算的非常准,所以上门求卦的人不少。
但老头有自己的规矩。
一月一卦,初一十五不算,天气太冷不算太热不算,心情不好不算,没吃饱不算,没有感觉还不算。
但只要算了,无论凶吉,卦钱必给,不给钱的,他也没办法,但是听说不给钱的最后都倒了霉,他说这是因果。
老头眼睛是怎么瞎的,据说也是算卦的人的给打的。
得了凶卦不给钱还倒霉的还有上门来质问夏老头找茬的不在少数;问就是不是他做了手脚,可老头手一摊,什么都不做也不解释,随你处置,眼睛也瞎了,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活够了。
但因为算得准,即使规矩众多,还是有无数人上门求卦。
平时老头从来不说闲言碎语,但这一次针对张家被偷事件,老头竟然出奇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一岁女,三顷地,占地还财是天经地义】
【假是真,真为假,真凤凰却睡在麻雀窝】
老头叨咕了几句,就被村里人记住传了出去,当然主要是传第一句的后半句。
村里都开始传张家的那山坡地来路不正,这也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凡事无风不起浪,大家早就怀疑是那地是被张家人霸占的。
传言也神乎其神的。
最后是景喜太好奇,特意去路过老头家的时候,听到老头在阳光底下嘀咕。
她才听清老头说的是什么,但是她完全没理解这两句话的含义。
尤其是第二句。
冬季午后,老头扶着拐棍坐在门口,景喜看了两眼后便准备离开,没想到却被那夏老头叫住。
“孩子,过来。”苍老却宏厚的男声,与他的身材极为不相符。
景喜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任何其他人,“您是在叫我吗?”
老头点点头,招手,“不然这儿还有其他人么?”
景喜皱眉,他不是瞎子吗?
老头像是看出来了她的想法,“我是瞎,但不是纯瞎,能看到一些人影的。”
“哦。”
景喜这才慢慢走过去。
老头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坐下我跟你说两句话。”
景喜坐下,虽然她极为好奇,但还是保持了沉默等老头先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老头低低笑了一声,“张家的米面好吃吗?”
景喜没防备,突然被问了这么一句,瞪大了眼睛,这老头。
“什么意思?张家的米面?”
老头看她不承认,也没拆穿,笑呵呵道,“吃吧,放心吃,大大方方的吃,那都是他们欠你的,欠的总是要还的。有的人等着还债,有的人自己上门要债。都行,都行。”
景喜再次皱眉,她侧过脸去看老头。
浑浊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离得近了她才看到老头脸上的老年斑,这老头,得有七八十岁了。
老头又说,“去吧,就做你想做的事,没有人给你拦路。”
景喜离开的时候,还是不明白。可张家的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