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咬咬牙,也就两百多,打车!如果梁叔真在沉山路的话,学生远道而来,不知道他老人家愿不愿意帮我报销这笔车费。
在料峭的寒风中苦等了十分钟,司机师傅漂亮地打了一个弯,像救世主一样出现了。他摘下墨镜,反复和我确认,我是不是要去沉山路。
我点点头:“出发吧师傅,最好快一点。”
“行,我老司机了,保证你能赶上吃午饭。小伙子啊,你这单是我两年多以来接到的最大的一单,沉山路离这里可远,几十公里,方海繁华的地方都在城中心,那地方别说市区,连郊区都算不上,地铁没修过去,顶多算是城乡结合部,我这种本地人都很少去的。”司机驶上高架,和我漫无边际地攀谈着。
我应和着,之前看到沉山路地址的时候,我就预感到那里不是一个繁华的地方,距离市区太过于遥远,周边连个商业体都没有。固然方海城区的房子寸土寸金,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但是以梁叔的经济实力,应该也能过得不错才是啊。
何必待在沉山路的城乡结合部,那里恐怕生活质量不会很高,难不成叔赚的钱都拿去投资亏本了?
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忧虑,就怕梁叔不是退休结婚带孩子,过神仙眷侣的生活,而是出家当和尚隐居了?
……
11点46分,计程车抵达沉山路。
在司机师傅的告别声中,我打开车门,站在荒无人烟的街道旁,看着计程车绝尘而去。
“咳咳。”我用手拨弄开计程车掀起的纷纷扬扬的尘土,审视着四周,司机诚不欺我,说这里是城乡结合部的地界一点不假。
街道的一侧是绿油油的大片原野,还有架老旧的水车在吱呀作响。另一侧姑且算是居民区,大多是低矮的平房,门面充斥着一股灰头土脸的气息,丝毫没有方海市中心的那种绚烂繁华。
昔日的电竞圈传奇,梁叔就住在这种地方吗……江河日下,虽然我身上没多少钱,但念在往日的师徒情分,我必须接济一下他。
今天早上问心的清尘剑卖出去了,去除手续费,还有15万多,给临近30岁的梁叔,估计还能当个娶媳妇的彩礼。
天底下怎么会有我这么好的学生啊!
沿着街道的右侧前行,沉山路17号,我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了一家烟酒销售的门前,就是这里了。
掀开老旧的塑料围帘,店内的光线异常昏暗,右手边有一张玻璃柜台,陈列着各式琳琅满目的烟酒。
一个男人潜伏在柜台后面的阴影里,听到有人进来,并不起身张罗,仍旧低着头,不久后发出了深邃而沧桑的烟嗓声:“买烟买酒?买烟要身份证。”
这个熟悉的嗓音一下子穿透了我的记忆,柜台后的男人肯定是梁实!
据梁实以前所说,他在年轻打职业的时候,手边都是放着一盒烟的,长年累月下来,噪音极大,嗓音也逐渐转变为了极有辨识度的低沉烟嗓。
我压抑住激动的心情,走到柜台前,不动声色地用食指敲了下玻璃:“找人。”
蛰伏在阴影的男人从躺椅上坐起身,半张脸露在昏暗的光线下面,一头半长蜷曲的黑发,下巴上蓄着一层浅浅的胡须,与慵懒的姿态相反,他的双眼却深邃凝神,有一种洞察世事的精明。
“找谁……卧槽!”男人瞳孔圆睁,口中顺理成章地吐出了一句国粹。
开口第一句就这么耳熟能详,果然是他没错了。
“好久不见,梁叔。”
“邪了门了今天”,男人从躺椅上站起身,从柜台后绕出来,在我的跟前站定,“是你吗,竹子?”
“是我。”师徒久别重逢,竟然是在穷乡僻壤的狭小烟酒店,我一时间有些语塞。
他微微仰着头,在我肩膀上狠狠地拍了一下:“长这么高了都,看来在青训营里没有白白栽培你们,锻炼身体是对的。”
叔,咱们是电竞青训营,不是体校……而且这场景,怎么感觉怪怪的,这么像逢年过节,回家走亲戚呢?
“叔,找你可真不容易。”我由衷地感叹着,本来还以为方海和临江一江之隔,谁知道找到肖君复给的地址,前前后后花了四个多小时的时间。
梁实浅浅地笑着,从兜里摸索了半天,最后掏出来一支烟,麻利地点上:“我也纳闷,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故事说来话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