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漫长而令人心碎的日子里,《八十七神仙卷》的失落,就像一道晴天霹雳,无情地劈在了徐悲鸿的心间,将他原本完整的心灵砸得支离破碎。每一个寂静的夜晚,当那轮清冷的月亮穿过窗棂,如水般轻柔地洒落在他那孤独而落寞的身影上时,他都会不由自主地被无尽的自责和愧疚所淹没,仿佛置身于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直至完全无法自拔。
他时常独自一人默默地坐在那张陈旧的书桌前,目光空洞地凝视着墙上那块曾经悬挂过《八十七神仙卷》的空白之处,脑海中却如电影放映一般,不断地闪现出历史长河中的一幕幕画面。尤其是战国时期赵国那位声名远扬的名臣蔺相如,他以其超乎常人的智慧和无所畏惧的勇气,竟敢在强大的秦国君王秦始皇面前毫不退缩、据理力争,甚至还能巧妙地与之周旋。最终,成功地保住了那件价值连城的和氏璧,并使其完好无损地回到了赵国的怀抱。这段流传千古的佳话,宛如一座明亮的灯塔,穿越时空的重重迷雾,照亮了徐悲鸿内心深处最为黯淡无光的那个角落。然而,与此同时,这束光芒也越发映衬出他自己的渺小与无能,令他不禁深感自惭形秽。己的无力与渺小。作为一代艺术大师,他本应承担起守护国宝级画作——《八十七神仙卷》的重任,然而这幅稀世珍宝却在他的眼皮底下不翼而飞。这种打击沉重如山,几乎要将他压垮。
就在那时,那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痛苦和悔恨之情,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在他的内心深处肆意蔓延开来。它们相互交织、融合,最终汇聚成了一首首充满自责意味的诗篇,从他手中紧握的笔尖处,缓缓地流淌而出。
“想象方壶碧海沉,帝心凄切痛何深。相如能任连城壁,愧此须眉负此身。” 这短短几句诗里,承载着无尽的哀伤与自责,宛如一阵凛冽的寒风,似乎能够轻易地穿透那张薄薄的纸张,直直地刺入人们的心灵深处。其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毫不留情地刺向他那颗早已布满伤痕、千疮百孔的心。
这不仅仅只是对于自身未能成功守护住国宝而产生的深切自责,更多的则是源自于他对那些曾经创造过辉煌历史的伟大人物们的无限敬仰,以及在此刻所进行的一场极其深刻且沉重的自我反省。在那个瞬间,徐悲鸿就这样静静地站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那双深邃而又饱含情感的眼眸,越过眼前的重重迷雾,遥望着遥远的天际尽头。此时,他的内心世界犹如一片波澜壮阔的海洋,汹涌澎湃的思绪不断地翻滚、激荡着。
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暗暗在内心深处立下誓言:倘若上苍能够眷顾于他,赐予他这样一个难能可贵的契机,使得他有一丝可能将那件无比珍贵的文化遗产重新赎回,那么不管为此需要付出怎样高昂的代价,哪怕要耗尽自己的全部身家财产,他都会毫不迟疑、义无反顾地付诸行动!因为在他的眼中,这些凝聚着中华民族漫长岁月积淀下来的厚重历史以及辉煌璀璨文明的稀世珍宝,绝对不可以就这样轻而易举地从祖国的怀抱中流失出去。
徐悲鸿始终深信不疑,如果被尊称为“画圣”的吴道子依然健在于世,或者说即使他已然仙逝但英灵仍存于九霄之上,想必这位前辈高人一定能够深切体会到他那份良苦用心和坚持不懈的拼搏努力。毕竟,无论是吴道子还是他自己,都堪称是为了传承并且发扬光大中华优秀传统之文化而矢志不渝、奋力前行之人啊!这种强烈的使命感与沉甸甸的责任感,就如同深埋于地下的种子一般,早已深深地扎根在每一个真心热爱艺术、由衷尊重历史的华夏儿女的心间,并不断茁壮成长、开花结果。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岁月犹如织布机上的梭子飞速穿梭而过,而时间则恰似潺潺流淌的溪水一般悄无声息地消逝着。然而,在此期间,徐悲鸿先生却一直遭受着高血压这一顽疾的无情折磨,其苦痛难以言表。这种恼人的病痛宛如鬼魅般如影随形,无时无刻不在纠缠着他,伴他度过了数不清的日日夜夜。
直到 1944 年,那一抹象征着健康的曙光方才缓缓穿透重重黑暗,渐渐地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随着病情的好转,他的身体和精神状态亦随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恰似久旱之后迎来甘霖滋润的广袤大地,重新焕发出盎然的生机与蓬勃的活力。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徐悲鸿遇到了廖静文,一位温婉贤淑、才华横溢的女子。廖静文对艺术的热爱和对徐悲鸿的仰慕,使他们很快成为了朋友。
廖静文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她对中国传统文化有着深刻的理解,对绘画艺术也有着浓厚的兴趣。在徐悲鸿的指导下,廖静文的绘画技艺迅速提高,两人在一起讨论艺术、品味人生,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悄然生长。
随着时间的推移,徐悲鸿发现自己不仅在艺术上找到了知己,更在心灵上找到了依靠。廖静文的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让徐悲鸿在繁忙的教学和创作之余,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而廖静文也被徐悲鸿的才华、人格魅力以及对国家的忠诚所深深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