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倦也不知如何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对这番操作也甚是疑惑。
再转眼,宁蕖已经跪在了几人脚边,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哭诉自己如何身不由己,如何被心誓束缚在此不得逃脱,又是如何被背后的人逼迫,万请他们为她撑腰将她赎出去。
“还请诸位救小女子一命!”说罢还向他们叩了一首。
若是换白日里那群人,现在恐已将这泪光点点的可怜女子好生安慰一番,并义愤填膺赌咒发誓自己一定会救她出去。
可惜他们三人皆不是其中一员。
林倦对上她的这番柔弱可怜的情态,只觉得违和感更重了。
“姑娘不必如此。”他想了想,似不经意问道,“若论想救宁姑娘于水火之人,我们三人如何都排不上号吧,为何就入了姑娘的眼呢?”
“眼神。”宁蕖敛着眉目,低声道,“只有你们,看小女子的眼神不同,里面没有贪念与欲念。”
这就纯纯属于戴高帽了,林倦心道。
乐等闲直言道:“宁姑娘你这理由说得也太牵强了吧,话本里这么写都过时了。且不说我们与你素不相识,坏人脸上也没全都刻了字啊。光一面你就将自己的家当全交于我们,怎么看都……”
有鬼。
林倦心中接到。
但木符来源还未弄清楚,看宁蕖与乐等闲还在辩论,林倦将目光投向了桌面。
他与清元仙尊也曾去过妖界,那时他们用不上这东西,却也亲眼见过。三枚鱼木符静静的摆在原位,看样子的确是真品。
问从何而来意义不大,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乐等闲已被说得热泪盈眶:“呜呜呜,也太可怜了吧,他们怎能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木哥哥,林兄弟,我们帮帮她吧?”
“好啊。”
“啊?什么……”似乎是林倦答应得太快,乐等闲也未料到,少年依旧沉默,但神态说明了一切以林倦的意志为主。
“若能得救,小女子愿……”
“不必。”林倦幽幽道,“只是要请教姑娘,你所言的心誓束缚,该是其中最为棘手的一件,不知姑娘有什么想法,或是全部交由我等解决呢?”
“恩公不必忧心,这个小女子自有办法,诸位稍候。”
说着她柔声轻笑,从里间取出一个通体漆黑的琴匣。正要打开时,林倦眉心一蹙,拂着二人向身后退去,少年指尖的剑气向对面袭去,皆被那古怪的琴匣照单全收。
两边不甚起眼的盆景中,鲜花下的泥土突然鼓动出几个泥泡,紧接着像水一般沸腾起来,又化作泥浆从盆中流到地面上。
褐红色的泥浆持续在地面鼓动,最后竟在空中倒流塑形,缓缓化出个人形,向少年袭来。少年飞速为他们结了个防护罩,而后飞身过去,与那古怪的泥浆怪拼杀在一起。
“什,什么东西?泥浆成精了?!”乐等闲大惊失色。
“这便要问宁蕖姑娘了,分明是至纯至净之人,不曾想竟在此养了一个如此‘肮脏’的妖邪。”
而那位宁蕖姑娘好整以暇站在琴匣后,眼目一瞬不瞬盯着他们,温和的笑也变得戏谑:“诸位不是已答应了要帮小女子的忙么?如今怎的又反悔了?言而无信,可非大丈夫所为啊。”
“宁姑娘也未曾说过,帮你的忙需要我等的性命作陪啊。”林倦目色沉沉。
她柔声一笑,正欲再言,忽而笑容僵在了脸上,眼中是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
林倦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原是那泥浆怪被少年打散在地,泥浆迸溅得整个屋子都是,而少年则干干净净的停在他们一侧,冷冷的看着他们。
“废物!”这一次,宁蕖温柔的声音终也变得怨毒,不过她并未丧气,转而向他们诡异一笑,祭出一面铜镜。
一瞬间,屋内异变陡生,时空似发生了扭转。林倦只觉自己随着何物狠狠震荡了一次,整个人天旋地转。
再次睁开眼,目前漆黑一片,耳边无一丝声响,仿佛身处无尽深渊,空洞而没有尽头。
林倦呼唤了一两声,没有任何的回响,身侧也空无一人,只有鼻尖再次缭绕那股淡香,经久不散。
他抬手捂住心脏,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又默念了几遍清心诀,心中的焦躁却迟迟平复不了。
这次,又是何宝器呢?
那面铜镜他倒是知晓,本有两面,名曰两生镜,可将持有者摄入镜中,完成一次短距离的空间转换,关键时刻可作逃命保命之用,缺陷是用过一次便立即失效。
那诡异的琴匣他便不得而知了,更坏的是他恐怕是被关在了琴匣之中,少年和乐等闲呢?也中了这计谋吗?
直至这一刻,林倦再次感觉一阵浓重的无力感袭来,也清楚的意识到一个事实:即使知道的比旁人多一些,没有修为傍身,在世间行走,依旧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甚至消极的想到:若他不出山,任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