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弟,你可真行!竟能毫发无伤从鬼域归来,还能摄来如此厚重的鬼气!还有你这‘‘穿云’,还有比那花里胡哨的劳什子飞舟可强太多了吧!”
“还有木哥哥你,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真是老奸巨猾呀!”
乐等闲与林倦相视一笑,懒懒的瘫在一隅,心道这阵子恐怕将他此生要走的路都走了大半。
“或许,那个词叫老谋深算?”
“害!都差不多,反正能坑到那群无赖我就高兴!”乐等闲甩了甩几乎没知觉的右手,虽说身体疲累,眼中兴奋的光芒却丝毫未减。
“还好,顺势而为罢了,不及乐兄的一手好文章。”林倦回忆起这人写起小作文时实要(添)事(油)求(加)是(醋)的功力,细思后还是深感不及。
“唉,木哥哥你就别谦虚了。反正今日天亮之前,行云坊总行的的人必会到场吧!”
“或许。”林倦略感不适,习以为常吞了一粒药,对此事并不很在意。
一艘飞舟失事对于总行而言可大可小,他如今只好奇两点:一是行云坊人到底与劫匪有无勾结;二是总行是否参与。
依照那飞舟被劫却无损降落,以及幸存乘舟者去讨要说法时掌事的态度,还有那紫金笼的归属,他倾向于他们互有勾结。
即使没有,利用一块沾染鬼气的牌匾以及大量负面言论引来总行的人,若只是分行之人自作主张,可令他们及时规束整顿一番;若整个总行都有参与,这一行已然暴露,为掩盖真相,短时内他们也会有所收敛。
至于由林倦叙述,乐等闲措辞操刀的数百封密信,已由青鸟亭送往以津渡行为代表的各个被行云坊欺压过的小运输行。
任何时候,同行的斗争堪比正邪大战,也更清楚该从哪一方面对对方痛下下手。尤其是这种被一方打压太久,几乎活不下去的,忍耐得太久,再弱势也要在死之前狠咬对方一口才能瞑目。
他们提供的消息除了言辞有些激烈,鼓动性较大外,几乎可以算是最真实的第一手证据。
若这几个舟行及时抓住机遇,或许可狠挫一番行云坊的锐气,打破它一家独大的局面。即使达不到那种地步,将水搅混,给行云坊添些堵还是可以的。
至于其他人,有些心眼的,在舟行出了这等事的情况下,应该不会贸然去乘舟;没心眼的,硬要去也无不可,短期之内,他们不敢让第二起事故出现。可笑的是,如今竟成了乘舟最安全的时期。
再不济,此地驻扎的正道修士们也不是摆设。
“如此看来,危险大一些的就是我们三人咯?”日间去讨要说法时,林兄弟与他虽未在最前列,在人群中也极为显眼。
“嗯,所以要快些逃跑。”林倦说的坦然,抬眼看了看二人,“可曾后悔?”
少年自是无脑站在他这边。
“害,有什么悔不悔的?”乐等闲往后一靠,大有天不管地不管的架势,“报复哪有没风险的?比起有仇无能力报或者憋屈死,我宁愿直接报复,先让心气顺了再说!”
林倦淡笑着摇摇头,便看到乐等闲像是触电一般突然坐了起来,表情难得的严肃:“木哥哥,若是此行顺利,我等应已身处中州了吧。可出了这等事,会耽误你的事吗?”
“你是想问我,接下来打算去何处吗?”
林倦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不觉失笑:“原是想去的,如今想来,中州渺远,去了也未必有我想要的结果。不若待此间事了,转道出海蓬莱,也不必舍近求远了。”
“中州,蓬莱……”乐等闲喃喃道,“难怪……木哥哥竟是去寻医的吗?”
“正是。”
“不!你不能去!”
乐等闲突然起身握住他的手,激烈的情绪惊动了安静蜷在林倦身侧的少年,见他神情不悦,林倦忙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
乐等闲破天荒未曾注意到,眼中似闪过千般愁绪与几分明显的自嘲,最后又好像下定决心般劝解道:“若想寻蔺药仙之流,怕是寻不到,不,如今整个碧落谷恐怕都已空了吧……”
“这是为何?”林倦呼吸一滞,“他们终与黄泉谷一众决一死战了?”
“额,这……这倒也没那么凶残。”乐等闲被林倦奇异的联想一打岔,酝酿的悲绪都散了几分,“我的意思是,碧落谷和蓬莱叫得上名字医者,如今恐怕都已齐聚东荒,木哥哥此去,或许只能寻到一些守谷的弟子了。”
“原来如此,东荒?那里,不是……”
“嗯,正是妖族的领地,名医圣手自也不缺,但那患者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妖皇都得亲自去照料,医者自然多多益善……所以,木哥哥不如直接去东荒。”
“乐兄,没事吗?”林倦很是感激他提供的信息,可乐等闲闷闷不乐的模样也同样令人担忧。
“哎呀,我能有什么事?”乐等闲又恢复了那副乐颠颠的模样,“不瞒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