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与我们同道的少年。”
林倦笃定的语气让乐等闲伸长了脖子仔细看,可惜肉体凡胎,根本看不清修者如何斗法,他又兴致缺缺的缩回了头。
“不过比起他们,我倒有些好奇乐兄你了。”林倦也看不太清,索性将目光转向乐等闲。
“啊?我?”乐等闲说着,心虚的撇开脸,讪讪道,“我就凡夫俗子一个,闲散人员一名,我有什么可值得好奇的呀?呵呵……”
“乐兄谦虚了,博闻强识,必然不凡。”
林倦转过头看向少年与江聿打斗的方向,继续道:“我也没有要窥探乐兄的意思,只是无意间听到乐兄提及‘出逃’‘后悔’,想多嘴一句,若与好友亲朋爱人有任何误会矛盾,直抒胸臆,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啊?我没……”乐等闲被他这一言戳中心思,下意识想否认,可看到林倦的神情,又觉骗不过他,只能讪讪伸一根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
“而且,这世道其实并不平静,行者鱼龙混杂,若要安全远行,其实不太适宜一人独行。”
一路交流下来,林倦发现乐等闲很健谈,对各界的情况都了解,甚至有的还是深层的信息,但言谈间又充满了对各界的向往,甚至添加了些浪漫的想象。
是以他猜测,乐等闲许是哪宗的少爷,但涉世未深,并未亲身出行过,了解的信息或许是从他人转述或是书上看来的。
至于一人不适于远行,也不仅是一句委婉的劝解。只因林倦从来知晓,无论处于什么世界,年轻鲜活却又脆弱的生命,总是惹人垂涎,以至于稍不注意便被无情吞噬,最后尸骨无存。
除非……
林倦眼神一暗,杀……
“木哥哥,这不公平吧!你劝我别一个人,可你自己不也是一个人出行吗?”
乐等闲充满活力的声音将林倦从黑沉的旋涡中拽了出来,眼神逐渐恢复清明,无奈笑道:“你我不同。”
“啊?有何不同?”
有何不同?
大概是,自己活的太过莫名其妙吧。
在他以为自己的痛苦终于结束,得以一死解脱时,莫名其妙又捡了一条命,活了。
当他渐渐放下那些黑暗的过往,鼓起勇气重新为自己活一次时,才到一半,又被告知不能为他自己而活,而要按着既定轨迹走向毁灭。
当他完成一切,遵循着心中唯一的执念又活了一次时,却落得个半死不活苟延残喘的境地。
古语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好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批语。
所幸现在他也渐渐看开了,这条命是捡来的,侥幸不死,也行;当即死了,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反正他已经习惯了这种身不由己的命数。
不过直接说来,似乎有些不正常。
林倦看着乐等闲炯炯有神的眼睛,抬起手抚了抚耳坠上的流苏,狡黠一笑:“自然是因为,我有个保命的法宝,轻易死不掉的,否则,我也不敢轻意出山啊。”
“是哦,这也可以,早知我也……”
话语未落,忽闻众人一声惊喝,他们被这变故惊扰,一同向声音由来处望去,原来是那少年与江聿的战斗已经结束。
只见江聿的左肩处被戳出个窟窿,整条左臂不翼而飞……也不对,好像又被他给捡回来了,同他的佩剑一起拎在右手中,不复往日的清风霁月之态,整个人血腥又狼狈,却还强撑着站在原地。
反观少年,整场战斗下来,莫说血迹,恐怕连衣角都没沾到一丝灰尘,胜了也未见得色,只是负手立于原地,冷冷看着对面的人。
林倦看着这一幕,心情很是复杂,倒也不是他对自己的便宜小师弟还存有什么深情厚谊,只是单纯觉得这一幕有些不可思议,且莫名有些后怕。
江聿虽这副模样,看着对面不知名少年,依旧保持着风度:“不知阁下姓甚名谁?与江某有何仇怨?即使想要在下性命,也好让江某死个明白。”
林倦满头疑惑,虽然他手臂被砍了,很是血腥难看,但说实话,这在修真界完全属于轻伤的范畴,当即接回去都可以。
若真想害命,伤及神魂、灵台、脏腑都比这要严重得多,这也间接的说明,少年根本没有要他命的意图。
果然,冷酷少年直言道:“呵!你的命,我可不屑要。”
“那阁下方才咄咄相逼……”
“单纯看你不顺眼,想与你打一架罢了,哼!”
说罢也只当没看到那些正道修士们朝他飞过来的眼刀,自顾离开战圈,朝着林倦的方向飞身过来。
“主人,我们走吧!”
林倦仰头看着他清明的双眼,愈发疑惑,不是已经恢复了吗?为何还如此唤他?
不过此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林倦略点点头,乐等闲伸过头,满脸通红却又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