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会把十三找来的。”
奴隶长黑着脸,他不愿去怀疑阿无。可是到目前为止,出事的三个人全住过阿无隔壁的笼子,而且阿石和小柒都对她做过相当于指控一样的发言。
他很清楚,阿无绝对值得信任,阿无也没碰过刺绣之类的东西,哪里会用针刺人。
可是,这又怎么解释呢?
他不愿去想,又不得不去想。死去的人已经够多了,悲剧绝不能再发生。
奴隶长多方问人,查消息,找到了陆今安在秋月城的府邸。写了拜帖,说明缘由,递交给看门的守卫。
等了半天时间。剑痕带着十三出来了。
数日时间过去,她模样与在奴隶车队时变得有些不同,脸上多了几道浅浅的伤痕,眼神变得更加坚韧,却透露出一丝担忧。
奴隶长开门见山,“小柒病入膏肓,临终前想见你一面,我们即刻出发。”
剑痕备了一辆马车,说:“我送你们过去,速度快些。”
马车里,十三一改往日的木讷,她焦急地望着窗外飞快倒退的人和物,嘴笨的她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内心所想。
奴隶长知道她要问什么。十三如今是十四皇子府上的人,有自己的力量和人脉,她也可以为这件事出力。
他把实情告知:“有人在我的车队里杀人。风寒病故的十八、被马撞死的阿石、还有如今中毒的小柒,全被人用绣花针扎过。”
多余的话已经不必说了,上心的人自会去查。
十三眼中闪着明明灭灭的光。她自有一番思量。
到了地方,她随奴隶长飞奔至小柒的房间。
她在床榻边上握紧了小柒的手。她说不出什么话来,想要把自己的嘴打得清醒些,吐一些好听话。可连她的心,此时都是乱糟糟的。
“别死。”她说,虽然知道这一点用都没有。
小柒嗔怪地看她,嘴角露出浅笑。十三就算被贵人买走了,也还是以前的那个笨蛋。
他忽地红了眼,动了动嘴唇,艰难地说,“我本来想……和你一起……被买走的。”
“我知道。我也想。”十三流下泪来。
他们没再说话,额头贴着额头。一方温凉,一方滚烫炙热,好像在共同分担生命流逝的痛楚。
十三一直陪在小柒的身边,直到小柒一直看她到最后一眼,控制不住闭上眼睛,再也醒不过来之时。
剑痕要去把十三带回的时候,她还抱着小柒的尸身不愿撒手,手中紧紧攥着一方绣有青色小花的帕子。
她焦急地问剑痕,“我有薪水是不是,能预支一些吗?小柒爱干净,喜欢漂亮的地方,我想出钱把他的坟墓修好点。”
剑痕知道此时说别的也没有用了,就先拿出自己的钱来借给她。
十三不吃不喝,看着小柒被放进棺材,收拾齐整地埋到地里。那块竖起的墓碑上,只刻了一个数字,七。
看到小柒死后的居所是那样的干净,十三终于放声,嚎啕大哭起来。
阿酒是私自跟着剑痕过来的,她性情乖戾,又不听话,不知跑哪里折了别人家花园里好几朵青色的花来,横放在小柒的墓碑前。做完这些,她也没跟十三打招呼就走了。
十三迷蒙的泪眼中,见她潇洒离去的背影,好像也放下了什么。她擦擦自己的眼泪,擤鼻涕,回归了本来木讷的性格,跟着剑痕回去。
有一件事,阿酒和十三都很清楚。她们要揪出那个在奴隶车队里搞鬼的人。
主人做不到的事,从前的她们或许不能成。可是依托十四皇子这棵大树,就有成功的可能……
奴隶车队离开了秋月城,继续前进。奴隶长想得很清楚,从清风城到秋月城,毫无疑问,凶手跟着他的车队在跑,甚至有可能就在车队里面。
他开始针对那个凶手,开始布局谋划。
小柒死后,阿无也一蹶不振起来。她有些郁郁寡欢,但是干活依旧很麻利,只是积极性少了。
她心中有说不出的阴霾,有时突然就开始掉泪。奴隶长问她原因,她也只能摇摇头不说话。
奴隶长加大了使唤阿无的频率,甚至晚上也不让阿无回笼子里去,直接让阿无在他旁边睡。他想用不在场证明,证明阿无的无辜。
奴隶长变相软禁阿无的行为,把小舞气疯了。
如果不是阿无态度坚决地要回自己笼子里面换洗衣服,她就连吃的东西都要没了。
而且食物也从热汤热食,变成了干巴冷掉的馒头,和被捂在衣服里不知多久,染了汗臭的饼子。要是她再拿着自己的大小姐性子,怕是要活活饿死。
那个该死的人牙子。
小舞阴鸷的目光在暗处徘徊。她咬牙切齿。
忍,她必须要忍。
阿柳忽地就感到脊背发凉,在笼子里的时候,有时就会感知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