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我后脑一凉，立刻想到了回民巷时伴随深蓝一同出现的黑色人影。

但是为什么在回民巷深蓝是规律降临的，我在回民巷的时候默认将深蓝视为黑夜，世界本身的灰黯视为白昼，已经习以为常，而在南边城，现象与{相}一致的深蓝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世界只出现过猩红一种{相}吗？”我问道。

“三种。”肖堇将饮料一饮而尽，“‘深蓝’，‘猩红’，‘清绿’。”

果然，深蓝是一种{相}。

“额外提一嘴，这个世界看上去已经运行了很久，实际上已经被重启了很多次。”肖堇一副将要离开的样子，“原因是三种{相}同时出现了，将时空幻神引了出来，将所有人送回到了最初到来的地方，整个世界也会重塑，第一天是第一个出现的地域，之后每隔一天就会出现一圈的地域，直到上次最新的地图为止。”

“为什么？三种{相}同时出现能毁灭世界？”我本能问道。

“是的。”肖堇回答，“每一种{相}出现时，就会出现一个太阳的虚相，深蓝、猩红、清绿分别会诞生黄昏、黎明、正午的太阳，三种{相}同时出现时，这个世界就会处于三个太阳的重力叠加，会直接被撕裂。”

“等于说，伺烨凉还是个救世的主？”影离显然也第一次听肖堇讲这些，“我还一直以为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完全是，伺烨凉做这件事是因为只有他能做这件事，所以……你懂得。”肖堇摇摇头。

“呵……”影离也一脸应当如此的模样。

“懂……什么？”我没理解。

“你猜为什么这个世界人们之间矛盾冲突不断，持续了数十个世纪吗？”

冲突？

目前来看，已知的势力有两派，一个是温馨之家一类的人类自主，一个是如同戊魇神教一般的教会势力。

教会和民主自由？

“神？”我意识到。

肖堇点头：“嗯哼，伺烨凉身为时空幻神，是唯一能将三相相叠的现象归置的神，为了依旧有着庞大的信徒和势力，为了依旧维持神高高在上的地位，他才会归置世界。其他一些神虽然没有这个实力，但是其本身的实力与伺烨凉不相上下，而这类神被我们统称幻神，比如魇神。

“所以自古以来，人和神之间实力相差很大，人与神的矛盾日旷持久，我们这些凡人虽然有诞生陆地神仙一般的半神角色，但在幻神眼中依旧不入流，人与神的上下层关系根本没有被打破，唯一在这些幻神眼中能视为眼中钉的，只有神人。”

“视线？”

“是的，所以视线从不露面，每个人只能见到他一面，之后就从未相逢。”

沉默。

此时我才意识到此刻所坐的位置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加入了教会，在那些神的洗脑下沦为忠诚的信徒。

我摸着椅光滑的扶手，手指将扶手上的反光擦掉一遍又一遍。

“今晚说的够多了，多谢款待。”肖堇摆摆手，站起身来，蓝色与粉色交织的霓虹灯将她的头发边缘的发丝映射地清晰可见，蓝色的冲锋衣则显得更加鲜亮，此时在她那张依旧隐藏在阴影中脸上，我才看到那双蓝色的眼睛。

她将椅子推回：“我受任于南边城的东部管理区，你们没事可以来找我，拜拜。”说罢，她转身便向她来时的阴影中走去。

我望着一桌空荡荡的餐具发愣，越发觉得周遭的一切并不真实，餐具上油亮的光泽又让我感到疑惑，所有餐具的光泽组成的光怪陆离似乎又让我看出一点莫名的规律，直到一个餐盘上一双萧笙没放好的筷子掉落在桌上，我才想起来要结账。

“老板？”我叫道，“结账。”

“好嘞，我给您看一下……还有……这三瓶……好的……总共是九币四子，给您算九币。”

我没动，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我突然想到了坐在医务室的邓易淇。

“嗯……再给我拿三杯饮料。”我迟钝地说道，又过了好一会，我又补充一句：“还有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