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复延州后,冉闵亲率本部人马,追击匈奴王到了扶风镇。又命李农和符洪对盘踞在延州周边的匈奴势力进行肃清,然后齐聚扶风,对匈奴人发起最后的进攻,同时喊来了张温和方良,命他们率一万人马先去探路,再伺机埋伏在扶风镇通往草原的路旁。
冉闵当前并不是攻不下扶风镇,他是怕提前攻击会打草惊蛇,张温和方良的伏兵没布置好,匈奴的大军很容易顺利逃脱,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匈奴王坐在官邸中,面沉如水,昨天刚逃到这里休息了一下,冉闵的大军今天就追来了,他心神不宁,延州一丢,其他的小县城必会被冉闵清剿。他现在开始后悔了,当初如果不贪心南下长安,战线拉的过长,仅是控制边境一小块区域,必不会如此惨败。
望着一群垂头丧气的部下将领,他环顾众人,沉声问道:“我决定大军撤回草原,越快越好,但必须留下一人,指挥士兵守住扶风镇,为大部队断后,谁愿意留守?”
众将领面面相觑,都默不作声,很显然,留守的人凶多吉少。
“父亲大人,我愿意留守扶风,为大部队断后!”见无人应答,匈奴王的长子兰勇挺身而出。
匈奴王目注儿子,过了许久,才缓缓点头。
入夜时分,冉闵在营帐解盔御甲,刚刚休息,忽然有兵士闯入营中汇报紧急军情。
原来,张温在方良的引导下,率兵绕到了扶风镇的西面官道旁,留下斥候警戒监视扶风镇的举动,随后就在隐密处开始安营扎寨,准备明天再去碪察地形,寻找合适的伏击点。
天刚刹黑,斥候就来回报,说有一小队匈奴人从扶风镇直奔西面而去,而镇内也亮起了不少灯火,在远处隐隐听到人声嘈杂。
张温略一思忖,忽然大叫道“不好,匈奴人要趁夜逃跑!”他已经明白,前面先走的匈奴人是探路的斥候,而镇内的灯火人声显然是在为大军夜行作准备
他让那名斥候立即去向冉闵禀告军情,自己则和方良各率五千军士,分别向官道两旁的高处摸去。
扶风往西,地处高原,出镇二十多里后,地势渐高,是一条十里左右的峡谷,出了峡谷十多里,就是一望无际的匈奴草原,而官道正从峡谷中间穿过。
张温刚刚率兵爬上两边的高地,就听见马蹄踏在大地上的震动声,匈奴人果然是连夜逃跑,已经距此不远了。他想让士兵们准备石块,可是仓促之间,天又黑,找到的石块很少,他只好命令士兵一字排开,伏在路旁,准备好弓箭。
不一会儿,匈奴人的骑兵先头部队到达了峡谷中段,张温大喊一声,顿时万箭齐发,直朝那些朦胧黑影射去,路上顿时人仰马翻,乱作一团,但是毕竟是夜晚,匈奴骑兵都身披甲胄,弓箭的杀伤力有限,张温又大叫到:“射马,”战马体积大,又无防护,在夜晚容易命中,受伤后还会阻挡道路,张温已经不指望杀伤多少敌军,只想拖住敌军,为大部队追杀争取时间。
匈奴骑兵经过短暂的慌乱,开始组织反攻,但道路两旁山坡太陡,根本冲不上去,反而容易中箭,增加伤亡。于是他们开始清理路障,把死伤的人马扔到道旁,顶着箭雨朝前进发。
冉闵接到紧急情报后,立即组织部队进攻扶风镇。兰勇立于墙头,指挥匈奴士兵奋勇抵抗,但扶风城墙只有三米来高,守军不到三千,面对几万大军的强攻,仅只持了半个时辰,城墙便被攻破,兰勇被乱军所杀。
攻破了扶风,冉闵立即亲率骑兵,朝西面追杀,进入峡谷后,道旁都是倒毙的人马,前面人喊马嘶,匈奴人已经快冲出峡谷了。
冉闵一马当先,率兵急追,终于赶上了敌军,他手长戟,连续挑落几名敌军,斩于马下,但是地势狭窄,后面的大部队无法展开围杀,只能靠前面几个人攻击,,堪堪杀了几十名匈奴骑兵,已经快到了峡谷的出口。
只见几百名丢失了战马的匈奴人,手执刀剑,如木桩一般站立在峡谷出口一段道路中,幽冷的月光照在他们狰狞面孔上,仇恨的目光令人望而生畏。在逃跑的路上战马被射死,他们知道只靠两条腿逃命,今天绝对不能幸免,倒不如拼死一搏,堵住谷口,为同伴争取逃生的机会。
冉闵挥舞长戟,座下战马嘶鸣,不断向前冲刺,一连冲出十几米,接连挑死五名敌人,但有个匈奴人悍不畏死,即使身上被刺出几个血窟窿,也依旧扑向冉闵的战马,砍断了冉闵的马腿。
冉闵纵身跃起,继续徒步追杀,眼看就要杀出谷口,冉闵突然感到一股凉风从背后袭来,他侧身躲避,回首一看,竟是一名匈奴人的弯刀砍中了他的手臂。
他怒吼一声,反手一戟刺入对方喉咙,鲜血喷涌而出。
此时,后面的赵军骑兵也纷纷赶到,以辗压之势,与拦路的匈奴人展开殊死搏杀,但是这些匈奴人不避刀剑,竞然以命换命,在死前不是重创赵军骑士,就是斩断马腿,加上地形窄,赵军又无法围攻,给追击造成极大的阻碍。
冉闵忍住伤痛,身形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