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一看,宗震已经动弹不得,可双目圆睁,紧盯黑袍人。顿感不好,宗师级别的气场果然强大!他在马背上轻轻一点,落在宗震马前,持剑望着黑袍人,不言不语。
此刻,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虽说他一直喊宗震叔叔,可这么些年来,心里早将他当作父亲,此情此景,他岂能袖手旁观!
黑袍人眼睛眯成一条缝,如毒蛇一般盯着冉闵。似乎隐约在冉闵头上看到一圈白光。“气运”他一看犹豫了,只要他一出手,眼前的年轻人必死无疑,而这道宏大的气运将重归天地!
“夜城主,真要一剑斩断汉人气运吗?那今后面对泱泱苍生,将于心何安?”徐长风的声音如锥子般扎进黑袍人心里。原来,徐长风不仅精通易容,暗器,谋术已达极致,初窥望气之术,自是看出冉闵身怀大气运。而宗震也是在与徐长风相识后,凭借徐长风的谋术,从一个八品校尉,一直做到正二品的镇国大将军,其中谋士徐长风可谓居首功。
黑袍人伫立良久,他似乎看到了遭受战乱的汉人拖儿携女,流离逃亡的画面,而面前的汉人少年真的是凝聚着他们的气运吗?他不敢赌,弄的不好真成了千古罪人!必遭天谴!他握剑的手终于慢慢松了下来,他默默转身,身影仿佛象幽灵离地三尺,如雾霭般消失在人们视野中。
直到夜孤寒走远,这条街才算恢复动静,树叶在地上翻飞,空中有鸟儿掠过,几匹马打着响鼻,开始往前走动,而宗震和冉闵则象从水中捞出的一样,浑身冷汗湿透了,他们算是从地狱走了一趟。
一进将军府门,夫人庄知雅牵着女儿宗茹燕的手迎了上来,瓷娃娃般的燕儿伸开双手要宗震抱,宗震抱起她用胡子扎她的脸,逗得她咯咯直笑,她眨着灵动的眼睛瞅着刚进屋的几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冉闵身上。
“闵哥哥”她试着喊了一声,五年变化太大,她不敢确认。
“燕儿,我还以为你忘了我呢!”
“怎么会忘呢,你给我买糖葫芦,讲故事,我都记得”
燕儿赶紧从宗震身上爬下来,过来牵着冉闵的手,还没忘记向别人打招呼:“鲁叔叔好,徐叔叔好!”很快,两个孩子就跟小时候一样玩到一起去。
洗澡,休息,吃饭过后,宗震把徐长风,冉闵,鲁达都喊来了,夫人参加旁听。商量明天朝会的事如何向皇上述职。
“将军,述职报告我已经写好了,你待会儿看一下”徐长风递过一沓文札。
“明天,我想把闵儿带上朝,先举荐他做个校尉”宗震说。
“不,不行,明天上朝先交上报告,再探探风声,一定要搞清楚谁在搞我们,再决定行动”徐长风断然否定了宗震的提议。
“行,那全凭军师作主”
“明天,把这次回来路上的事,飞鸽传书给四位将军,再就是鲜卑,匈奴那边的暗桩要启动,防止将军不在,他们有异动。”
“将军上朝多带两个家丁进去,就说是下属,有什么事好传递消息。”
“好,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宗震带了两个随从,留了一个在宫外传递消,就入朝面圣了。
“宗将军一路辛苦,可以晚几天再来上朝的”皇帝刘聪一看朝班中的宗震关切说道。
“臣不辛苦,但闻吾皇欲细察边关事宜,早已拟好述职报告,请过目,”说完,宗震呈上报表。
“臣有本奏”兵部尚书汪炎出班奏道。
“所奏何事”
“臣弹劾镇国大将军宗震欺上瞒下,私斩朝廷大臣归德将军,并附上归德将军家誊及部属申诉证明”兵部尚书上前一步递上一撂厚厚的拆子。
宗震心里一惊,那归德将军私通鲜卑异族,欲起兵响应鲜卑,被自己的暗探知晓,用尚方宝剑斩首之事,皇上早已知数,怎会又翻案?可他见皇上不言不语,又不好做声。
“臣有本奏”鸿胪卿吴范说道
“臣弹劾镇国大将军宗震里应外合,私通匈奴,兹有匈奴人附信镇国大将军一封,乃驿馆人员在匈奴外使住过的房间所得。”
宗震一听,双眼一黑,他妈的,这匈奴人给我写信,还故意落下在使馆给人看,这也能成证据。
“宗将军,这两起案子都非同小可,你看是否到大理接受调查?”皇帝问的很委婉,其实是要他到大理寺受审。
“臣冤枉,归德将军一事早有定论,匈奴特使信件眀明是诬陷!望陛下明查”
“臣有本奏”大理寺卿出班奏道。
“臣恳请将镇国大将军押入大理寺,配合调查,欲犯法与庶民同罪,欲未犯,还将军一个清白!”
“准奏,宣金甲卫士把宗震押入大理寺”
一瞬间,宗震心中千回百转,他想暴起发难,脱身了事,可自己手无寸铁,走得了吗!他甚至想过挟持皇帝,再看看皇帝周围太监和卫士那么多,几无可能,这次的事明显是有人搞自己,但是不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