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初年,前赵平阳。时值初冬,一条官道蜿蜒向前,穿过一片丛山密林,可见前方一马平川,隐约可见一处集镇。
落日余晖中,一群骑士策马扬鞭,正奋力赶路,显然想在日落前赶到集镇投宿。二十多人,绝大多数身着盔甲,威风凛凛。只有一名文士身着青衫。
队伍居中,一名将领相貌堂堂,不怒自威。他身着皮甲,披一件红斗篷,疾风吹起他的斗篷,显得格外飘逸。
少年冉闵身长八尺短衣劲装,几乎与将领并肩而行。
“宗叔叔,快到了吗”他问。
“嗯,今天赶到前面小镇投宿一晚,明天两三个时辰就可赶到京城,见到你婶婶和燕儿了!”镇国大将军宗震指了指前方隐约可见的小镇。
这次从边关回京述职,路过泰山,他就顺便把在泰山云岳宗习武五年的冉闵带回家,一家人团聚后,顺便让他到军中,谋个功名。
十年前,鲜卑族犯边,抢掠百姓,宗震率兵追击,夺回被掠的人口和牲畜。其中就包括八岁的冉闵。他双亲都死于鲜卑人屠刀下,宗震看他可怜就带回家留在身边,教文习武,双方以叔侄相称,实是情同父子。五年前,冉闵已读了不少书,寻思乱世还是学武好点,就把他送进自己学艺的宗门云岳宗,并恳请掌门亲自教导。
队伍越过山高处,进入下坡道,马儿冲刺更快了。下山不到十里地,便可投宿客栈。
忽然,最前面一匹骏马奔跑中突然前腿一曲,跪倒在地。马上的军士也栽落马下。显然地上扔了铁钉,棘藜之类。后面的马收势不及,也撞上去乱作一团。
直到第四个骑士骑术精湛,紧急勒马,那马如人一般直立而起,前蹄高扬,险些把人掀下来,后面的人才跟着紧急勒马。
这时,宗震前面的一名虬髯将领虎目一瞪,大喊一声“下马,备战!”
喊声未落,一包包白石灰粉扔下,然后是滚木,擂石,从两侧山坡上丢了下来。随之,密林中又射出无数箭矢。
官道上顿时马嘶人喊,一阵混乱。不少人中箭落马,不知生死。
宗震第一时间跳下马,一手挥动斗篷,护住那名文士和自己不被箭矢所伤,一手拔出佩剑挥舞道:“下马,先躲在马匹后面,再伺机冲上。”回头一看冉闵,却不见人影。
冉闵在前面喊声刚起时,如鹫鹰般锐利的目光朝两旁树林一扫,双足在马背上一点,直接仗轻功纵身落向东面山坡,山坡很陡,草木丛生,他正准备往上冲时,却见山坡上冲下好多手执刀剑的黑衣蒙面人,他赶紧蛰伏下来。
显然,袭击者看见官道上人马受伤严重,加上弓箭杀伤力有限,就想着以多甠少,冲下来早点解决战斗。
宗震的亲卫在第一波攻击中损伤过半,但剩下的都是百战精兵,骁勇善战。虽处下风,但个个悍不畏死,拼命抵抗。
两边山坡上冲下的黑衣人近两百人,黑压压一片,正围着十来个人围杀,忽然后面就莫名其妙的倒下几人,回头一看,不见人影,再围上去,后面又倒下几人。如此反复几次,真以为碰上鬼了,吓得心胆俱裂。
宗震行伍出身,在整个赵地都知道他力能伏牛,又上泰山云岳宗学了两年外家功夫才从军,从校尉到都尉到如今的镇国大将军,那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浑身的刀伤枪伤就是他的累累战功,在战场上尸山血海的拼杀过,目前的战况对他来说太平常了,。
在边关,他被号称屠夫,是一个让婴儿闻名止哭的狠角色,他最大的杀伤力是马上用长枪,如今用的虽然是剑,但死于他手的人也不下五十人,碰到他剑的人非死即残,而那名文士虽剑法一般,但他的暗器颇为厉害,中者立毙,显然淬了剧毒,别人自是不敢逼近,就怕他剑上也淬毒,。
这样的围杀不到一刻钟,袭杀者就剩下不到一百人,个个萌生退意,那背后偷袭黑衣人的,自是冉闵,他的暗器功夫在同门中,仅次于四师兄,可说是百发百中,伏在草丛中,又是近距离从背后出手,那透骨钉一颗颗象长了眼似的飞入黑衣人的玉枕穴,让他们长睡不醒。
另外还有三名亲卫包括虬髯军官在浴血奋战,冉闵伏在草丛中,也不现身,透骨钉主要是招呼围向他们的人,他们三个久经沙场,此刻正背对背作殊死博斗。
在黑衣人只剩下二十人时,终于有人熬不住了,大喊一声道“退!”
几乎在同时,黑衣人转身四散而逃,宗震他们哪肯放过,冉闵也跃出草丛。跟在后面一顿砍杀,几乎全歼黑衣人。
当最后一名黑衣人想逃时,被冉闵制住穴道,拎到宗震跟前,一脚踹得跪下。
“军师,你来问吧!”宗震转头对文士说。原来,中年文士是他的谋士叫徐长风。
“小心!”与此同时,冉闵大喊,做势扑倒徐长风。
“噗!”一阵凌厉的破空声传来,一支长箭正中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喉头,巨大的冲击力把他推翻在地,已然气绝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