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痴人说梦。”
沈瑶拿着丝帕掩嘴轻笑,大红色的指甲在阳光下显的格外鲜艳刺目。
“夏羽烟,你真是病糊涂了,就你,连给国师做丫鬟的资格都没有。对了,我记得国师府去年似乎遣散了所有下人,看来,你怕是连做下人的机会都没有。”
“可笑,放着堂堂的国师夫人不做,做什么下人?难不成其实是大夫人想做?”
“牙尖嘴利的臭丫头。”
沈瑶当即挥手上来,却被夏羽烟一把钳住了手腕,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阵透骨的寒意。
沈瑶眼中露出一丝诧异,这个病秧子的手劲怎么这么大。
“大夫人,时辰不早了,我还要回学府,至于这欠条,我不介意亲自交给山长,由他定夺。”
“我答应你,这段时日我会称病不出,行了吧。”
沈瑶面色阴沉的捏紧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一阵屈辱感涌上心头。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松开手的瞬间,沈瑶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举止,凶狠的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欠条,发泄似的想要把纸撕成碎片,却发现怎么都撕不烂。
“忘了说了,这欠条纸张特殊,不仅撕不烂,而且水火不侵,大夫人可要好好保管,以免被父亲发现。”
沈瑶咬牙切齿地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她将手中的纸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一个妾室生的短命鬼还敢和她猖狂,既然如此,她不介意早日送这对母女上路。
书院门口,一脸哀怨的世家子弟带着随从在门口排队进入学院,不死不活的模样活脱脱就像周日回校的高三狗。
“夏!羽!烟!”
身后传来一个气如破竹的喊声,紧接着,一身利落劲装打扮的女子身姿矫健冲到她跟前。
“筱筱,才一日不见,你就这么思念我,着实让我受宠若惊~”
“你又不是国师,我思念你干甚!昨晚没见你来枫园该不是又犯病了,我家有一株珍藏的千年老山参,我让人送来给你补补?”
陈月筱一脸傲娇,但身子还是很诚实站在她身侧,替她挡风。
陈家是祖传三代的名门武将,她爹陈锦鸿如今手握启阳城三分之一的军力,大哥陈子逸则是驻守边关要塞。
原本陈月筱是想进入武学堂的,但他父亲觉得武学堂都是一群粗老爷们,会教坏自己的宝贝女儿,所以硬是把人送进了文学堂。
“没事,就是有点受凉,昨夜喝了姜汤睡一觉就好了。”
看着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容,陈月筱心疼的握着夏羽烟冰冷的手。
“还不把衣服拿来!”
一旁的小丫头连忙递来一个包袱,只见里面放着一件通体雪白的狐裘大衣。
陈月筱亲自将白裘披到夏羽烟的身上,又替她仔仔细细的系好带子,不留一丝缝隙。
“这可是用我大哥猎的白狐做的大衣,就只做了这么一件,可保暖了,知道你爱干净,做的时候可没少花功夫。”
“这么贵重就送我了,爱你宝,么么哒!”
被这么一双顾盼生辉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就算陈月筱是女的,也莫名一阵脸红心跳。
何况还被当众表白。
真是红颜祸水。
“我们陈家儿女从小习武身强力壮,不似你这般,身娇体弱病美人。况且,你可是我替我哥选的未来嫂嫂,我,我自然有责任替我大哥照顾好你!”
“那我不是平白无故就长你一个辈分,既然如此,不如先叫声嫂嫂听听?”
上一秒还一口一个宝,下一秒就让她改口叫嫂?
“夏羽烟,长本事了,竟然敢占我便宜?我可比你大了一岁又四天呢,论长幼,你的喊我一声阿姊!”
“那岂不是乱了辈分。”
“夏羽烟!”
两个少女嬉笑打闹的场景,为肃穆的学院增添了一丝的生气,只是,也仅仅是转瞬即逝。
死气沉沉的教室内,其他学生也都百无聊赖的发呆,夏羽烟默默地趴在书桌上打了第十三个哈欠。
“平日里这会那嘴碎的老头早就过来之乎者也了,今日难不成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楼夫子不会来了,学府新换了一大批夫子!”
韩晔故作神秘的拍着胸脯分享他的一手资料。
“傻子。”
“胡沐宸,你骂人干啥?”
韩晔不乐意了,这个消息可是他好不容易偷听到的。
胡沐宸放下手里的书,就这么盯着韩晔的脸。
韩小公子语气立马就软了,“兄弟一场,在别人面前给我留个面子好么!”
胡沐宸无语,要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才不会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