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来攻击他们。
因为法制之法是捍卫个人正当权益,而文公他们是提倡藏富于民,如果他们要否定这个权益,不就是所谓的藏富于民,就是在藏富于士大夫,而非天下百姓。
而王学士要否定的话,也有悖于民不加赋而国用饶的理念,你否定百姓捍卫自身正当权益,那大家就会猜想,你到底是想干什么。”
赵顼稍稍点头,又问道:“即便如此,意义何在?”
张斐道:“这思想不同于其它,如果只是两派相争,陛下要文治武功,就只能选一派,不是黑,就是白,而法制之法是可以同时制衡住他们,陛下便可择优而取,无须瞻前顾后。”
利用思想来左右权力之争,这也属帝王之术,可以说是赵顼的专业,思索半响,他就问道:“他们难道就不会用法制之法来对付朕?”
张斐也思索一下,道:“他们不太可能会利用此法来对付陛下,但是陛下可能需要自己约束自己。”
赵顼问道:“此话怎讲?”
张斐解释道:“因为文公他们是不可能放弃儒家之法,而王学士也不可能放弃法家之法,只要陛下不反对法制之法话,就极可能会出现三足鼎立的情况。问题就在于,陛下既然不反对,但又不以身作则,那他们肯定就会以此来攻击陛下。”
赵顼眼中一亮,旋即沉吟不语。
思想是革新保守两派的核心利益。
要是没有儒家思想,这保守派都拿不出反对新法的理由,他们就不可能会去支持法制之法,他们都不支持,就肯定也不会用法制之法的学问去限制皇帝。
如果他们敢这么做,儒家之法就废了。
这个本来是要限制皇帝的,但他们又肯定不会用。
那么皇帝就可以反过来,利用法制之法去制衡儒家之法。
其实主要是儒家之法,虽然儒家有利于君主统治,但现在不太不利于富国强兵,赵顼要文治武功,必须要压制儒家之法。
哥要打仗,你们却要藏富于民,那还打个蛋。
而法家之法,其实对于赵顼是最有利的,但问题是儒家之法实在是太强盛,法家之法没有太多出路,百姓都不会接受的。
王安石自己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说得是民不加赋而国用饶,这显然有意跟法家保持距离,如果是法家,直接加赋就行了。
对比王安石和桑弘羊的经济政策,其中最主要的区别,就是王安石的新政兼顾儒家思想,而桑弘羊就是为武帝捞钱,用的手段是法家的术,而非是德。
赵顼很是心动,因为之前他就有打算,要是实在没有办法,搞不定这一群士大夫,那就弄个权力笼子,跟他们极限0.5换一,我损失一点,你们损失更多就行。
因为他的目的就是要富国强兵。
如今看来,在短时日内,皇帝可以不损失什么,以身作则,这个没有问题,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关键儒家这么强大,输得几率也比较小,保持均衡就行。
另外,如果他能够成就霸业,这个问题或许就不是问题。
赵顼问道:“你这一堂课,就能做到三足鼎立吗?”
张斐摇摇头道:“不能。这我还得慢慢想,看怎么弄。”
赵顼神情一滞,震惊道:“你...你自己都没有想明白吗?”
张斐赶忙道:“关于三足鼎立,我是想得很明白,但是这法制之法怎么去架构,这个我还未想清楚。”
赵顼晕了,“你没想清楚,你就说出来。”
张斐讪讪道:“其实...其实我也是被司马学士逼到这份上,不过陛下放心,这不重要。”
赵顼一脸问号:“不重要?”
张斐道:“不是有公检法在么,这一点点思想赋予给公检法,就已经够他们喝一壶了,但同时又不会伤及到陛下。”
公检法本就不是为他设立的。赵顼目光闪了闪,又问道:“那你下课堂怎么办?”
张斐嘿嘿一笑,“我让司马学士往后挪了挪。”
赵顼都给这小子气笑了,“你打官司的严谨,都上哪去呢?”
张斐立刻道:“要是打官司的话,我肯定就不会这么做,毕竟讲学就只是副业。”
赵顼神色一变,非常严肃道:“朕再提醒你一边,你现在是官员,讲学才是主业,打官司是副业。”
“也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