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商量了好半天,眼看富弼、韩琦都快要睡着了,张斐才回到座位上,向韩琦、富弼拱手道:“禀二位主审官,小民已经交代完了。”
韩琦点点头,又问道:“那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
“那就开始吧。”韩琦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首先,王安石与钱顗分别出席,来到审台的左右两边坐下。
一人问一个问题。
张斐也坐了下去。
许止倩小声道:“这可怎么办?”
张斐瞧她一眼,哼道:“要是他们早告诉我会这么玩的话,我能把他们的翔都给打出来。”
其实二人辩论并非他最擅长的,毕竟他的职业不是辩手,盘问才是他的专业领域啊!
他最轻松的一场官司,还就是曹栋栋那场官司。
许止倩问道:“何谓翔?”
“呃...这不是重点好吧。”
“那你打算如何应对?”许止倩又问道。
张斐道:“且先看看他们有几斤几两。”
这时范纯仁走出自己座位,惯于庭辩的他,可不习惯于站在桌子后面,而是喜欢站在中间,只听他向王安石问道:“王学士贵为翰林学士,应该是非常熟悉我朝制度。”
王安石点点头,道:“那是自然。”
范纯仁又问道:“不知王大学士对祖宗定下的二府三司制有何见解?”
就这?
王安石情不自禁地蔑视了他一眼,正欲张口,忽听得一人道:“我反对。”
他偏头看去,只见张斐站起身来,不禁是一头雾水。
韩琦、富弼也懵了。
韩琦问道:“你反对什么?”
张斐道:“我反对范司谏移花接木,混淆视听,进行诱导性提问,企图诱导王大学士做出对自己不利的口供。”
王安石很是郁闷,就这级别的诱导,我会上当,你看不起谁呢?
韩琦也是好奇地问道:“移花接木,诱导性提问?你这话从何说起?”
张斐道:“方才范司谏提到‘祖宗定下的二府三司制’,这是祖制,而不是祖宗之法,而范司谏的这番提问,显然是想将祖宗之法和祖制混为一谈,故意来混淆视听,这对王大学士是非常不公平的,也非此桉所要审理的问题。”
范纯仁笑道:“也就是说此司有违祖制?”
张斐道:“我可没有这么说。”
“那你为何这般紧张,连问都不许问,莫不是心虚了。”范纯仁笑问道。
张斐不答反问道:“听闻你爹是范公?”
范纯仁稍稍一愣,点了下头。
张斐又问道:“听闻你爹变法失败了?”
范纯仁嘴角抽搐了下,点了下头。
张斐道:“听闻你爹是奸臣?”
“混账!”
范纯仁当即暴跳如雷,“你这小小耳笔,胆敢羞辱家父。”
张斐呵呵笑道:“你急了,你心虚了。”
砰!
富弼听他如此诽谤范仲淹,当即就忍不住了,拿起惊堂木拍了下桌子,“张三,你若再敢在公堂之上胡言,本官要治你藐视公堂之罪。”
张斐拱手道:“对于我方才对范公的不敬,我是深感抱歉,我也愿意接受惩罚。我也能够理解范司谏的愤怒,他是为了捍卫范公的名誉,而不是心虚。同理而言,我也不是心虚,而是在捍卫我的客户,也就是王大学士的权益,我们没有必要回答跟此桉无关的一切问题。如果范司谏问王大学士今儿有没有洗澡,王大学士是不是也要回答?”
王安石嘴角直抽搐。
你小子是认真的吗?
什么不好举例,你拿这个举例?
“哈哈!”
苏轼听得都就乐了,拍着大腿笑道:“看来王介甫不喜洗澡,已是人尽皆知之事。”
只见前面十余人同时回过头来。
苏轼一怔,顿时很慌,我...我怎么坐在了条例司官员堆里面了,不禁偏头又看向苏辙,老弟,你带的什么路啊?
苏辙很是委屈,我就是制置二府条例司的一员,我不坐这,我坐哪里,你自己要跟着我的。
苏轼抑郁了。
他为什么跟着苏辙,就是瞅着这厮竟然能够坐在前面。
如今他终于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原因就是制置二府条例司就是被告,他们当然能够坐在前面啊!
这会不会引起误会啊!
苏轼不禁左右看了看,好在也没有人关注他这个小喽啰。
苏辙为什么能够进制置二府条例司,就是因为他回来就跟赵顼上了一道奏折,议论当下政事,点出国家面临的问题,不用想也知道,他也是在督促朝廷兴利除弊。
苏轼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