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心中也只有结果,但在司法审理中,其实结果并不重要。我随便给一个判决,它也是一个结果。而你们对于司法监督,往往是从结果,去倒推过程,一旦认为结果不合理,才会去从过程里面找原因。但这简直就是本末倒置,且是司法大忌,万一这结果是你们所认同的,就比如说,我随便审审,然后判定种副使有罪,也许你们就不会觉得审得有什么问题,你们笃定就应该如此”此话一出,种谔、折继祖等武将,是频频点头。说得好!就是这么回事,他们的公平,就只属于他们要的结果。而吕公孺、元绛、蔡延庆等官员,不禁暗自皱了下眉头。张斐要不说,他们还不觉得,张斐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只有当结果是他们不认同的,他们才会去看过程,如果结果是他们所认同的,他们真不会管你用了什么手段。无论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才是好猫。但在结合皇庭的审理方式,好像这么做,确实不太对。张斐扫视他们一眼,又笑道:“但你们所认同的,也不一定就是对的。这种方式,才是由人来改变司法,你们不担忧这一点,却担忧我的指导原则,着实有些舍本逐末啊!其实从司法层面来说,过程是远胜于结果的。一个公平的过程,推出来的结果,不一定是正义的,但一定是公平、公正的,司法追求的是正义,但是不具有公平、公正的司法,本身就是错误的。”这个理念,张斐跟许止倩、蔡卞他们都说过。但还是在公开场合第一次说。立刻引起不少人深思。确实!在整个审理的过程中,他们一直都在期待结果,而没有去在意这个过程公不公平,才会导致他们对于整个审理都感到不耐烦。“在回到郑学士方才那个问题。”张斐又继续言道:“郑学士以为那些指导原则虽有一定道理,但是过于笼统,这会让人有机可乘,而这个有机可乘,恰恰就是指审理的过程,而不是结果。”郑獬听得都是频频点头,然后,就陷入了自我矛盾中。他确实是看重结果,但他担忧的还真就是过程。这。他可是状元出身,他尚且如此,其他人就不用多说了。又听张斐言道:“如之前那种审理过程,确实会让人有机可乘,郑学士的担忧,绝对是深谋远虑。但是,这跟我的指导原则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之前的审理制度有关,若非如此,朝廷也不会派我来建设这军事皇庭,也不会要重审此桉。”这一句话是直接点中郑獬的死穴,也令在场大多数人都变得哑巴了。因为不管是陆诜,还是种谔,还是他们的支持者,都觉得之前的判决不公,都觉得这审判制度有问题,这才有了这场官司。担忧的是过程,但这过程,不是皇庭的过程,而是之前的审理过程。皇庭带来的是一种新过程啊!蔡卞他们瞅着他们怀疑人生的样子,不禁暗笑,你们也没有比我们强多少啊!“所以!”张斐道:“是为了彻底清除之前的弊政,故而朝廷才决定命我来此建设军事皇庭,这不是违反祖宗之法,而是遵从事为之防,曲为之制的祖宗之法。而那些指导原则,是基于军事皇庭的审理制度,故此我是一再强调,那些原则也只适用于军事皇庭。”种谔他们倒是没有想太多,他们只明白一点,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张斐又环视一眼,“此桉到此结束,若有认为不公者,可拿着证据去检察院,亦或者直接来皇庭提起上诉。这都是可以的,正如我方才所言,我们皇庭只追求过程公平、公正、公开,至于结果是什么就是什么,而证据、证人是过程最为重要的一环。如果各位手中有足以推翻我判决的证据,是可以随时上诉,我是很乐于推翻自己的判决,这也是属于我们皇庭的制度,还不仅限于军事皇庭,我们不会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也不是认为这是皇庭的过失,只要过程公平、公正、公开就行。退庭。”这回可没有人再叫住张斐。虽然他们中有人不服张斐的判决,但是张斐每个判决前面,都有根据某某人供词,这就没法去讲道理,他要是拿不出足够的证据来,那就立不住脚。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就是在文武之间,又多了第三者。这一下子,就打破了现有的规则。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一时半会都有些懵。但是相比起三日前,这回没有窃窃私语,大家似乎非常有默契的快速离开皇庭。“他们这是急着上哪?”陈琪见他们一个个不动声色,快步离开,心里都有些慌。苏辙笑道:“他们是去研究对策了,这可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说了。”陈琪恍然大悟。王申突然道:“还是苏检察长说得对,这结果咱们根本就想不到。”结果是基于那些判定原则,而那些原则都是张斐想得,在不知道这些原则的情况,无法去推算结果。苏辙道:“其实我也没有猜中,之前我认为他会改变律例,不曾想,他并没有改变律例,而是添加这判决指导原则。这一招确实非常妙,令我们都难以去反对。”如果张斐擅自改条例,他是要反对的,因为宋刑统是适用于每个人,除非张斐能够拿出无懈可击的条例来,谁能想到张斐会弄个指导原则,他就很难去反对了。“哦。”王申一怔,“他这一招不会是在防我们吧?”“我想他肯定也有这方面的考虑。”苏辙眯了眯眼,道:“张庭长方才说得很对,过程才是最重要的,制度才是关键,故此,他才是我们检察院最应该防范的人,因为他对律学的见解,是远胜于其他人,他要作怪的话,咱们就是一直盯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