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文案,递到蔡京面前,“哥,这是要给检察院的证据和庭录。”蔡京接过来,立刻抬头看去,见苏辙他们还在,便赶紧走了过去。“苏检察长,这是庭录和有关的证据。”“有劳了。”苏辙接了过来,检察院方面不但监督审判,还得对证据继续审查。一旁的陈琪突然打听道:“元长,你们会怎么判?”蔡京苦笑道:“这种案件,对于我们而言,可真是难了一点,我们也就能打打下手,就看老师怎么判了。”说着,他又道:“若无其它事,在下告辞了。”苏辙点头笑道:“慢走。”他一走,陈琪又苏辙问道:“检察长,你怎么看?”苏辙笑道:“蔡京不都说了么。”“说了什么?”“就看他老师怎么判。”“啊?”“既然设立这军事皇庭,定是与之前的审理方式不一样,这完全就是张庭长说了算么,所以你们也别瞎想,到时看张庭长会怎么判吧。而我们所要做的,则是监督其判决是否合理。”其实苏辙想得非常明白,这军事皇庭就是一个未知领域,在判决没有出来之前,你就没法去想。只能先看张斐的判决,再反推这过程合不合理。许芷倩只对张斐负责,她收拾完张斐桌上的文案,便捧文案回去了,可刚刚来到路口,就遇到张斐,不免好奇道:“你站这作甚?”“等你,还能作甚。”张斐一翻白眼道。许芷倩道:“那你为何方才走那么急。”“为了帅,你第一回跟我合作啊。”张斐又见她捧着一沓文案,道:“要不要我帮你。”许芷倩小嘴一撇:“免了!别耽误了你的帅。”张斐也没有强求,其实许芷倩能自己搞定的,他一般都不会伸手。许芷倩从小就非常独立,也不太愿意让张斐帮这些小忙,她更多工作感兴趣,好奇道:“你想好怎么判了么?”张斐点点头道:“但是得组织一下语言,让我的判决变得更加有条理,毕竟这将是一次范例,而且涉及到诸多审判原则。”出得皇庭,好友之间立刻相约一块吃晚饭,毋庸置疑,聊得全是这场官司,但是越聊越慌。原因就在于,之前这种案件,大家心里还是有底的,一般判重罪的,必然是引发皇帝的猜忌。但是这回完全不一样,皇帝好像就没参与一样。此番庭审,就只是问事件的本身,不涉及到权力、官位,等等。郭逵坐在上面跟那土润一个标准。他们完全摸不着头绪。如果以证据来判,种谔百分之一万是有罪,没有一个证据,可以为种谔开脱这罪名的。除非你将律法改了。好在,这回张斐并没有让他们煎熬太久,仅仅过得两日,张斐便发出通知,将在明日进行宣判。这令种谔等一干武将,感到大事不妙。因为有不少专业人士分析,如果完全看证据的话,只能是判种谔有罪,因此他们就断定,假设继续开庭审理,那么多半就是有铁证来为种谔洗脱罪名,但如果直接宣判,估计就是要判种谔有罪。种谔顿时慌得一批。第三日。天才蒙蒙亮,山谷间就已经是座无虚席,反正大家也都睡不着,还不如早点来这里,打探消息。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皇庭的保密工作是做的相当好,真的密不透风,依旧是无人知晓,比之三日前,大家的猜测,也没有什么进展。辰时,张斐终于出现了,这回大家是赶紧起身,一刻都不愿耽搁,在张斐没有宣判之前,你想怎样就怎样。可真是太折磨人了。你知道我们这里两天是怎么过来的吗?“诸位请坐。”张斐伸手示意,然后坐了下来,见大家都坐下之后,他才朗声道:“经过本庭长和许主簿,以及四位助审官的商议,都觉得无须再开庭审理,故而今日将会对此案做出宣判。”说到这里,他先是看向陆诜,“首先,是关于陆知府的判决。”此话一出,在场不少人皆是一惊。陆诜不是原告吗?怎么还有对他的判决?搞什么鬼?陆诜自己也懵了。原来我是来这里接受审判的啊!张斐无暇理会他们震惊的目光,低头仔细再审视一遍判决文案,然后又看向陆诜,道:“关于陆知府,官家曾以协助不力,而将其调去秦州。但是根据证据显示,关于这个指控,显然是与真实情况有所出入的。”所有人皆是屏住呼吸。这一上来就否定官家?玩得这么大吗?郭逵、王韶都开始抹汗了。而郑獬等一干正直文官则是激动不已,暗自为张斐叫好。原来我们是一路人,就喜欢驳回官家的圣裁。好小子,有胆量。但其实这不是一个罪名,只是皇帝的找个理由将陆诜贬走,所表达的意思,就是皇帝不爽,你跟我没有想到一块去。但是陆诜在朝中的支持者,就总是拿这个指控去找赵顼的麻烦。这一句话,恰恰就是他们想要的。张斐对于他们的表情,似乎在意料之中,一边看着文案,一边条不紊地继续说道:“在诱降之初,陆知府给予种副使的支持,以及在坚持等朝廷的诏令一事上,陆知府所作所为,不存在任何问题,可谓是恪尽职守,知人善任。而其中唯一存在争议的就是,在种副使占据绥州之后,敌军来犯,陆知府并未提供任何帮助,只是再三要求种副使回守青涧城。”陆诜眉头一皱,满是困惑地看着张斐。这有什么争议?难道我还得支持一个不遵守诏令的人?方才还感到鼓舞的郑獬等人也是充满疑惑地看着张斐。又听张斐言道:“盖因种副使在这期间并未向陆知府提出任何建议和求援,以及陆知府还在延州城附近加强防卫,故此本庭长判定,陆知府并没有协助不力。”“等等!”陆诜忍不住了,道:“假设种副使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