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要先治理好西北。”“不行。”张斐立刻道:“司马学士休当我无知,解盐之所以关键,主要就是因为有西夏在边上。而当初为什么商定让我去登州或者扬州,就是因为范先生和苏先生已经前往当地建设公检法,否则的话,我一个人去根本就无济于事,我又没有做过官,没有任何经验。而相比登州和扬州,西北地区不但涉及到盐政,同时还涉及到军政、外交,等等,我根本无力处理这些事务。”这真是将他给吓坏了,他确实没有当官的经验,他也得一步步去适应,之前就布局让范纯仁和苏轼先去招兵买马,然后他再过去坐享其成,但即便如此,他心里也是没底的。地方上才是龙潭虎穴啊!这一下直接上升地狱难度,简直要了亲命啊!如今西北地区对于北宋的重要性,是不亚于燕云十六州的,因为这时期的矛盾主要就集中在西夏这边,那边情况是极为复杂的,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司马光叹道:“这我当然知道,但是我若不让你去,可能就会被王介甫捷足先登,今日在朝堂上,王介甫提出更为可怕的想法,我必须要制止他,目前来说,唯有立刻在当地设有公检法方可阻止他。”张斐问道:“什么想法?”司马光道:“官销。”“官销?”张斐一愣,这个想法,可也不是很稀罕啊!司马光又将王安石在公堂上所言告知张斐,又道:“如此一来,货物买卖价格,皆有官府来定,可当初那些盐户为何动乱,不就是因为官府强制用最低的价格购买盐户手中盐,然后又高价卖给盐商。故此官盐价格是居高不下,但盐户却年年逃亡,王介甫要为国敛财,他只会变本加厉,按照王介甫的想法,是要百姓日常所需的货物都这么买卖,官府控制一切,这能不坏事吗。”张斐对此也非常熟悉,这就是市易法的理念,但是与司马光说得有很大的出入,可能是王安石也只是借盐政,提了一嘴,但是司马光太了解王安石,只言片语中,就已经抓住这核心理念,那就是官产官营官销。但完全形态市易法里面还有平仓法的功能,就是收购滞销物资,以及给商人贷款。可事实已经证明,这种办法只能在高危之下,才能够这么干,用强制手段,或者政府出钱,贴补物价,去满足百姓基本所需,非常时刻,非常办法。而且理论上这个办法是要亏钱的,管理全国交易,事无巨细,这得付出多少成本,另外,收购滞销货物,就是要帮商人去承担风险,如果你还想要盈利,整个理念必然会变得扭曲。在整个王安石的变法中,争议最大的是青苗法,但这个市易法其实是张斐个人最为不认同的,因为当下的管理成本,是不可能实现这一步的。关键王安石无法控制一点,就是官府就只赚这么多。但是张斐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这市易法,他还是非常理性的,道:“司马学士,虽然我也不支持这么做,但是这跟让我去西北并无关系,还是应该派一些能力超群,且有丰富经验的官员前去。”“这还用你说么。”司马光叹道:“可是我派任何官员去,他们也得听从制置二府条例司的法令,这是毫无作用的。只有先一步去当地建设好完善的公检法,改善当地盐法,才能够阻止王介甫以盐政为由,推行此法。这盐政越腐败,王介甫就越有理由这么做。而在此次募役法的事件,你就做得非常不错,令王介甫都只能在一旁看着,我相信你在西北依然可行。”张斐哭丧着脸道:“司马学士,这回我能够成功,是在于你们的支持,可不是在于我有多厉害。可是在西北的话,是没有人支持我,我反而要面对军方,地方豪绅,盐官,盐商,甚至西夏,等各方势力,我完全没有处理这些事的经验。”司马光瞧他一眼,“你是真的认为自己处理不来?”“真的,我没有在谦虚,我发誓。”张斐恨不得将自己的心个挖出来。司马光纠结道:“可是除你之外,没有更好的人选。”他不是要派人去执政的,那没有意义,到底还是得遵从政令,他是要去建设公检法,在此案中,他也发现,公检法可以完全不受制置二府条例司的影响,是可以独立运行的。那些官员急得上蹿下跳,但却无力干涉,只能采取对抗的办法。张斐道:“但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去扬州、登州,他都已经鼓起很大的勇气,直接上西北,那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关键边军势力都在那边,什么税务司、警署,算个球啊。司马光瞧了眼张斐,犹豫半响,道:“此事我也就是提了一下,倒也不是要急于一时,你也好好再想一下,我也去回去再考虑考虑。”张斐点点头道:“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