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掌控?许止倩怎么就有点不太相信。之前张斐说能掌控,那许止倩倒也信他,因为之前大家还是围绕着司法在争,这是张斐强项,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又回到传统的政治斗争。赵顼肯定是要保宗室,但问题是,你要保,你就得全保,不能说就只保宗室,毕竟大家都是犯得同一条罪。关键那些参知政事也不会答应的。根据以往的经验,这些大臣们可是非常乐意去对付这些皇亲国戚得。说来也有趣。他们一方面反对宗室改革,但另一方面又对这些皇亲国戚看得非常紧。其实二者并不冲突。反对宗师改革,是关乎礼法,也就是亲亲之道,乡里的宗族与皇家宗室,是一脉相承,要是宗室进行改革,可能会影响民间宗族关系。而监督皇亲国戚,这关乎朝廷制度和国家律法。但不管怎样,到了这一步,张斐一个小小耳笔又怎么去掌控?尤其张斐最近一直都在忙新宅的事,还有空跟陈懋迁打嘴仗,压根就没有去关注这些。张家,后院。“豹哥!这里是二百二十贯,你点点数。”李四、牛北庆推着两大车铜钱送至门前,交给李豹。这家具可都是李豹找人做的,如今家具已经全部送齐,自然得将尾款给结了。李豹呵呵笑道:“咱也不是第一回与你们做买卖,还数甚么,到时搬家时,请咱来喝杯酒就行了。”张斐呵呵道:“那也得看你的家具好不好,不好的话,那可就是罚酒了。”李豹道:“这一点三郎大可放心,绝不可能出问题的。”“我只看结果。”“行。”李豹点点头,又道:“若无其它事,我就先告辞了。”张斐道:“我送你出去。”一边往门外走去,张斐一边问道:“可有查到那份证据?”李豹摇摇头道:“检察院方面保密做的非常好,暂时还未查到什么,好在我们一直在关注徐家,从他们身上我们查到一些眉目,那份证据主要是有关王洪进和赵文政的关系,以及王洪进是如何将钱运给赵文政的,还有就是土地方面,咱们提供给检察院的账目就只报了五十顷,而徐家方面则是提供了一百顷,但其中应该有与咱们的证据重合之处。”张斐点点头,“你去将王洪进平日里的花销,包括他个人私下买了多少土地,又养了多少房小妾,全部查出来。”李豹点点头道:“我知道了。”.......然而,随着检察院正在调查赵文政的消息传出后,那些谏官、御史们都开始活跃起来,个个都是睁大双眼,盯着皇帝,盯着检察院。一时间,这朝中是风声鹤唳。而身为当事人的赵文政更真是气得七窍流血,他从一个话事大老,变得如今里外不是人,不少宗室也都在责怪他,你去掺合什么,由着他们去折腾,咱们坐享其成不香么。你看,如今将我们全都给连累了吧。至于那些朝臣,这些消息就有可能是他们抖出来的。“赵知事,我孟乾生对天发誓,此事绝不是我所为,否则的话,我一家老小都不得好死。”孟乾生高举右手,神情仿佛都要将心挖出来给赵文政看。赵文政哼道:“就算不是你干得,那你可否保证,与其他人无关?”孟乾生赶忙放下手来,“这我不敢保证,但也有可能是税务司所为,他们这么做,是在挑拨离间。你看,这消息传出来后,可有谁落井下石?”这消息是传得快,但是朝中没有人说什么。包括司马光他们也都是暗中筹备,这主要是因为检察院方面还在调查中,大家也都不好说什么。赵文政也不傻,心里当然不信,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去装湖涂,这一笔账以后再算,毕竟大家现在是真的同坐一条船上,坐了下来,“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孟乾生道:“改革变法。”“改革变法?”赵文政一脸错愕。孟乾生道:“就事论事,关于官田侵占,私盐贩卖,这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那税务司针对咱们,查到咱们的证据。我们先一步提出官田私盐的弊政,建议官家变法,最好是将这违法变成合法,如此,检察院方面,就是查到证据也无用。”赵文政眼中一亮,“官家会答应吗?”孟乾生道:“朝中不少人可都涉及这些营生,要真查到底,天知道会查出什么来,官家心里也有数啊!只要官家想变,再加上咱们给予鼎力支持,司马学士他们也挡不住。”赵文政点点头,又道:“这回你们来说,我可不会再出面了。”孟乾生道:“这当然不会劳烦赵知事,退一步说,即便赵知事想开这口,其他人也不会答应的,赵知事如今正被调查中,你来说这话,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司农寺。“四万贯。”韩绛向王安石笑道:“这短短几日,又补交了四万贯,这回财政上又能喘口气。”王安石道:“这时候补交,他们就不怕自投罗网吗?”韩绛道:“这事我也打听过,好像是他们是利用税务司的什么隐私法,跟税务司达成某种协议,只要他们据实已报,税务司自然就不会向检察院起诉他们,而检察院若无证据,也无权从税务司调阅这些账目。”王安石笑道:“那小子考虑的很周详,连后路都给他们想好了。”韩绛道:“但这只是一些地主富绅,朝中权贵还未妥协,还有一笔大钱没有收上来。”王安石道:“他们现在寄望于将宗室拉下水,迫使官家做出妥协。”韩绛叹道:“这我也感到担忧。”王安石呵呵道:“无须为此担忧,在官家心中富国强兵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就让他们这么蒙混过关,那么税务司将会失去最大的依仗,募役法都将会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