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她!”
看到季姜走的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李氏下意识的便呼喊出声。
喊完才反应过来,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疼。
她唯一能拿捏住这些小辈的,便是长辈的身份。
而真正的底气,则是料定这些孩子不敢离开伯府,更不敢跟她这位当家主母撕破脸皮。
没想到啊!!!
没想到这死丫头竟真敢这么胡来!
竟真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落她的脸面!
她才刚刚被人绑架,难道就不怕再遇到危险?
况且!
眼下二房那夫妻俩就快回来了,若是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又被我这个做大伯母的逼走……
自己该如何向他们交代?
随着她这声大喊,守在门口的两个婆子立刻扑了上去。
季成柏第一个反应,就是要上去保护妹妹。
但紧跟着又升起另一个念头:若是帮了妹妹,妹妹岂不就要走了?
好不容易再见到小妹,他可不舍得再放她离开。
就这么微一纠结,两个婆子已经扑到了季姜身边。
她们平日的工作之一,就是帮李氏惩罚不听话的丫鬟。
两人都是身材粗壮,孔武有力,抓向季姜的动作也无比娴熟。
季姜眼睛微眯,手掌已经张开。
只待这两人再靠近些,便要以小擒拿手的技巧将她们撂翻在地。
没想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紧接着就是砰砰两声。
那两个婆子已经摔倒在地,抱着小腿哎呦哎呦的惨叫起来。
一袭青袍的季成松,就站在季姜身边。
虽然眼睛怒瞪着那两个婆子,但一只手却牢牢握住了季姜的手腕。
很显然,他也与季成柏想的一样,不希望小妹离开。
季姜看了眼男子端严整肃的侧脸,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暂时停住了脚步。
堂上众人都被这连番的剧变惊住,连老夫人和李氏一时间都没来得及反应。
反倒是跟在李氏身边的那位严嬷嬷,又一次站了出来。
“此前老夫人和夫人,一直夸松哥儿是几位哥儿里最懂事稳重的。”
“怎么如今也失了规矩体面?”
严嬷嬷乃是李氏的乳母,从小服侍李氏,后来又跟着陪嫁到了东昌伯府。
她年纪又大,资历又老,更深得李氏信任,再加上二房的人常年不在京中,日子久了便养成了这般托大的性子。
先前在花厅说了季成柏两句,见这兄弟二人都没什么反应,便以为这两人也如以前的二小姐一样,都是好欺负的。
季成松冷冷扫了她一眼,哼道:“做下人的都敢对姑娘动手了,这又是哪家的规矩体面?”
严嬷嬷窒了一窒,旋即道:“那也是二姑娘先对长辈不敬,还以离府威胁夫人,夫人也是担心她,这才使人拦下。”
不过就是个乳母而已,如今竟然这般放肆,真真是活人惯的!……季成松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怒极,正要出言怼死这老货,却突听身旁的妹妹开口了。
“你是谁?”
季姜已转过身来,清凌凌的眸光落在严嬷嬷身上,不咸不淡的问道。
严嬷嬷满心愕然——这伯府里还有不知道她是谁的?
但随即想起,这位二小姐已失了记忆——哦,那没事了。
“老身姓严,”严嬷嬷挺了挺胸脯,傲然道:“以前曾做过夫人的乳母。”
这是她这辈子最自豪的事,也是彻底改变了她一家人命运的事。
所以每次说起来,她都恨不得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然而,却听那死丫头轻飘飘来了句:“乳母?那就是下人了?”
严嬷嬷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棒,脸色顿时气的煞白。
她张大了嘴,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从何驳起。
只听季姜冷笑着道:
“府里的主人在堂上议事,一个下人却可随意插嘴,居然还有脸说什么规矩体面?”
“哼,老夫人都未说话,你却跳出来说三道四,质问这个质问那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家的老夫人呢!”
这两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惊诧万分的看向了季姜。
季成松努力的做着表情管理,不允许自己笑出来,但唇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压都压不下去。
季成柏更是激动的满脸通红,他早就看这严嬷嬷不顺眼了,只是苦于自己拙嘴笨腮,说不过她——
没想到,小妹竟然如此给力!
可以可以,妹妹帮我报仇了!
我宣布,以后妹妹就是我的嘴替!
严嬷嬷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