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搞笑的是,这位周栾云脑回路跟常人不一样,分明算出那位顾客早已身故,却愣是一本正经的给人算了个一百五十八岁有道坎,估计坟茔子得被刨!
完了那怨灵像模像样的,丢下几张冥币消失不见,第二天就又找上门来了——坟茔地还真让刨了!
用周栾云自己的话说,打那以后就没消停过!那怨灵在深市还有一堆怨灵朋友,一传十十传百,这哥们正经儿生意没几个,反倒是怨灵顾客海了去了。
也正因为如此,周栾云格外在乎自己为数不多的活人老主顾,就比如说这栋房子的主人苏老先生。
苏老先生家里有些薄产,老伴死得早自个儿把闺女拉扯大,眼瞅着给闺女儿找了个还算有点能耐的女婿,苏老头儿开始琢磨自个儿的身前身后事,找周栾云算了一挂后,明知二次婚姻有风险,还是讨了个三十出头的小老婆过日子。
结果三十岁出头正直虎狼之年的小老婆,哪里受得了这老头儿每天管烧不管浇?一来二去的就跟他那乖女婿混到了一块去,俩人一合计,老头儿手里的资产还有不少,干脆弄死了心静!
就这么的,苏老头儿一命呜呼,还落了个自杀而亡的结
论,自是怨恨难平化作戾魂索命!
要说这周栾云还真是个好人,生怕那苏老头儿做了傻事,回头下去还要遭罪,宁愿生意不做偷偷摸摸的住进这屋里,天天缠着苏老头儿打麻将,想以此拴住老头儿的怨魂,让他没时间去干傻事儿。
可是哪成想,周栾云酒瘾犯了,前天就出门买个酒的功夫,那娘们自寻死路回来翻找老头儿的存折,让老头儿的怨魂给撞了个正着,结果一命呜呼也就罢了,还被那怨魂一气之下,正儿八经给碎尸万段了!
等周栾云回来,为时已晚之下,又不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处理,这几天便是以酒浇愁,每天清醒的时候没几个小事儿。
“我说哥们,你倒是给自己算上一卦,破破这霉运啊!”我紧皱眉头,对他满是同情。
“医者不自医,更何况是我家这洞破天机的门道?我要是敢给自己起卦,分分钟反噬折损阳寿!”周栾云叹了口气,顺手拿过我放在床边的烟盒又点了根:“兄弟,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看你手里那冥器来路不一般,你得帮我想想办法啊!”
“我能处理那些个冤魂,但是厨房的那玩意儿,我可没招!”我耸了耸肩膀,说实话我都
后悔折返回来这一遭了!刚才在那厨房的门把手上留下了指纹,这要是等尸首被发现,调查起来指不定连累我呢!
“唉,你说我这招谁惹谁了?好端端的算个命,还给卷进这破事儿里!”周栾云那叫一个委屈啊,小眼神眨巴的跟个怨妇似的!
“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你明晚想办法把那些个冤魂都给聚过来,我帮你送他们去轮回,至于其他的事儿我就爱莫能助了!”我站起身来,从兜里翻腾出来几张店里的餐巾纸,仔仔细细的把厨房门把手擦了一遍,确定自个儿没有触碰到除了防盗门以外的其他地方,这才松了口气。
“我说哥们,你这手法挺专业啊!”周栾云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瞅那意思都有些怀疑我的本职工作了。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我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好嘛?帮忙送个饭,差点给自己送进去!你让我上哪儿说理去?”我翻了个白眼,懒得跟这货再叨叨,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给他,也就起身离开了十一栋。
临走前,我犹豫再三还是跑去垃圾箱,寻思着把那兜垃圾给扔进箱子里,免得丢外边横生事端。
可是,当我晃悠着来到垃圾箱跟前,原先摆放那兜垃
圾的地方,却是空空如也!
“尼x!要出事儿啊!”我当即后脊柱发凉,更是右眼皮猛跳起来。
“别找了,我给埋得干干净净了!”忽的,一个细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吓得我一个激灵差点没蹦起来。
顺着声音的方向扭头看去,一个眉眼看上去有些慈眉善目,可表情却让人不寒而栗的老头儿,正眯缝这眼上下打量我。
这人身上没有半点阳气,死气凌然阴气内敛,一看就是成了气候的怨灵!
“你是苏老先生?”我也是眯起了眼睛,能够好心帮着收整那兜垃圾,想来除了那苏老头儿也没别个儿吧?
“你倒是比那算命仙儿聪慧!”苏老头儿阴恻恻笑了几声,“刚才听你说要送我下去?可还有得商量?”
“你不是已经杀了那女人嘛?还有什么放不下的?”我一边发问,右手缓缓摸向身后的芥子袋,稍有不对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抽出斩魄刀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边上有个小亭子,过去坐坐?”苏老头儿的声音不急不慢,似乎眼下再说的事儿,跟他全无关系一般从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绿化林立一座假景小亭矗立,也就点了点头等
他先迈步出去,这才跟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