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正愣神呢,阳灵子也不管地上那黑无常有没有意见,反手就从人家衣摆上抽下一根绣着金边的装饰布带,把那簪子胡乱裹吧了一下塞给我:“记住了,回去找个靠谱的地儿藏好喽!这东西啊,等你以后下去的时候,就有用了!”
这一刻,饶是城隍庙里没有镜子,我也知道自个儿的表情绝对精彩至极!
寻思着得配合一下阳灵子的表演,我也就装模作样的把那簪子揣进怀里藏好,然后露出满脸为难的朝地上俩冥使努了努嘴:“那,地上这俩咋整?你要是想直接整死就抓紧时间,电影里那些个反派可都是用生命诠释了什么叫死于话多,别再给耽搁出事儿!”
“嗯,有道理!”阳灵子背对着地上那俩货,憋着笑频频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你先看一会儿,我出去拿点东西回来,这俩要是不听话,你就给我往死里打!”
如此说着,阳灵子将拂尘往我手里那么一塞,扭头就推开殿门抛了出去。
他这突如其来的开溜,属实让我有些麻爪,虽说地上那俩货被阳灵子的法阵困得死死的,可问题是我也不知道阳灵子到底准备怎么处理啊!
这种
事儿可容不得马虎,虽然我这心里多少有些猜测,可万一领会错了阳灵子的意图,出了事儿我可担不起责任!
就在我面露纠结左右为难的时候,地上那黑无常强忍着痛苦开口说话了:“咳,这位,昂,这位小友,你那簪子,哪儿来的?”
我一听这个,当即猜出那簪子很有可能就是下边的东西,而且来头儿还挺大!要不然,阳灵子也不会让我拿出来唬人!哦不对,唬鬼!
“你管我哪儿来的!都快死的鬼了,管得还挺宽?”我翻着白眼冷哼了一声,拎着那拂尘朝他脸上就来了一下,俗话说得好,做戏做全套嘛!不让他吃点苦头儿,怎么显示阳灵子的确要弄死他们的决心呢?
被拂尘抽了一下,黑无常眼睛里分明闪过一抹怒容,可他很快就将怒容尽数收敛了起来,再也没有一开始的趾高气昂,满脸讪笑着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不瞒小友,你那簪子没断的时候,我见过!只不过我有些想不通,这阴阳两隔数百年了,地下的东西,是怎么到你手上的!”黑无常在冥府里到底也算是个角色,没有了阳灵子操阵,竟然硬挺着困阵带来的压力,从地上坐了起
来。
“你说的我听不懂,这东西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我撇了撇嘴,甩出一个古玩行里经常有人冒用的幌子,这种东西也没个对证,我咬死了是祖传的,你能耐我何?
黑无常眼珠子滴溜溜一通转,眼瞅我不太爱搭理他,索性也就不再揪着簪子发问:“那这样,咱们打个商量呗?之前的事儿也的确怪我们哥俩不讲究,可是这地下与阳间隔绝数百年,物资匮乏生计困顿,我们哥俩饱一顿饥一顿过了数百年啊!也没寻思真把你怎么滴,就是想抓个那牛鼻子的把柄,好问他讨要些东西来!”
黑无常这番话看似诚恳,我却是压根儿不信半个字,真要是这么简单,刚才阳灵子可是许了不少好处,也没见他们松口不是?
说白了,还不就是欺软怕硬呗!
黑无常见我面色依然冷峻,显然没相信他的这番口供,一时间也有些着急起来:“你不信我的话没关系,但是你的为自己想想啊!你真以为那牛鼻子老道这样做是在救你?我告诉你,我俩要是真死了,他可能没事儿,你的事儿大了去了!”
黑无常这话一出口,旁边的白无常也是频频点头,只不过这娘们
看起来道行不如黑无常高深,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四仰八叉的被困阵摁在地上,连开口说话都做不到。
“你别不信啊!你想想看,我俩上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带你下去,结果魂儿没拘到,还把自个儿搭在这儿了,换你是冥府派来调查此事的专员,你会怎么分析?第一个要找的嫌疑人又是谁?假如你被找上门,又该如何自处?我可告诉你,阳灵子那牛鼻子在下边拉拢了不少实权,他动动嘴皮烧点东西就能把谎圆过去,可你怎么办?就算专员有心偏袒,那总得有个背锅结案的吧?!”
黑无常见我面露思索,当即苦口婆心的给我分析起来,这一通推心置腹的反问,还真有鼻子有眼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阳灵子那老家伙好歹帮过我几次,你们俩一见面可就是想要害我的!”我心里有些吃不准黑无常这话,从逻辑上讲还真有可能,但是我觉得阳灵子没理由害我才对。
“就凭你刚才那簪子啊!你要是早把那簪子拿出来,这事儿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般啊!”黑无常这话好像还真有些发自肺腑,看他那一脸吃了苍蝇的模样,估计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簪子,有来历?”我这话脱口而出,话音还没落下,我就觉得坏事儿了!这话一问不就他娘的露馅了嘛?急中生智我也顾不上逻辑通不通了,急忙追了一句:“祖上传下来,也没着重交代过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