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满打满算,就差给五谷准备身后事了。
我连埋他的地都选好了,就是别墅后山的那片荒地。
可是这小子,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和沉痛的心情之下睁开了眼睛。
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意外,要是我太意外,恐怕会伤了他的心,觉得我巴不得他去死,可我又实在没办法隐藏我此时的好奇。
“你……你……”我的声音都颤抖了。
“哈哈哈!真好笑!”五谷笑得在地上打滚,这时我才意识到我被他骗了。
“你这个臭小子!”我上去就在他屁股上踹了两脚,“你成心的是不是?”
张福德和韦春生忙过来拉我,韦春生说:“别气别气,他就是个孩子!”
我一扭头怼回去,“孩子?!他他妈的有八百个心眼子,还小孩子?”
怼完我又继续看着五谷,“一开始装模作样叫我哥哥,那股甜劲儿哪儿去了?”
我看着张福德,“你猜我怎么会把他当女孩儿!这臭小孩儿,刚成人的时候可乖巧了!”
这时候,五谷突然不说话了,“北爷!我也是看你成天忧着小溪姐姐,所以想办法逗你呢!你要是不喜欢,我不这样了。”
看着他小小的身躯,双手握在前面,不自然地来回搓着,害怕我再生气,一时间,我竟又开始内疚起来。
“下次要是再逗我,我绝不轻饶!”本来想言辞再缓和一点,可没想到一开口,还是老三样儿。
好在五谷也是个极容易哄的孩子,说说笑笑地,这一页就翻篇儿了。
“不会不会,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了。不过啊……”他顿了顿,“我也确实是第一次知道,不用尾魄,我也能活。”
关于这些魂魄的事,韦春生是行家,我坐到沙发上,抬眼看着韦春
生,“你说说看,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阴间执事只有两魂两魄,这尾魄也是最后的残影。而且,你的护身符呢?”
韦春生的这一问让我想起了卢冬芝,那时她带我下地府,也是说了许多关于护身符很重要的事。
“护身符?什么护身符?”五谷眨巴着大眼睛看着韦春生,“我没有什么护身符。”
韦春生当然不信,他表情比我刚才还要惊讶,“什么?你没有护身符?那你是怎么保住你这一缕尾魄的?”
五谷摇摇头。
我却接过话去,“也许,五谷这根本就不是尾魄。”
我看着他们几人,再看了看躺在床上,神色恢复健康的崔小溪,纵使她还没醒过来,处于半生半死之间,可是我已经看到了希望。
“你们还记得陈会恩的分身吗?”我压低了嗓音,因为接下来的事说出来有点大,我不知道他们都做好准备了没有。
我酝酿这个事情很久了。
看着他们都点头,我慢慢说出了心中的猜想。“陈会恩是受枷锁将军的命令,来追杀我和崔小溪。”
“什么?”张福德和韦春生同时开口,表情惊讶。
“是。从我发现陈会恩有分身开始,再到他养蛊下蛊,最后从我家乡的吴二嫂那里,我终于拿到了他和枷锁将军有勾结的证据。”
韦春生皱眉,心中在盘算什么。
张福德也在一旁没有说话。
大家的沉默让这间别墅更添冰冷。
已经是深秋,外面下起了小雨,月光早就藏起来不露脸。
屋内,我看着众人没说话,也没了再说下去的欲望。
还是五谷打破僵局,“北爷,我的确,是枷锁将军的分身。”
“什么?”这次换做我们三个人同时惊讶地开口。
可我关心的是,
他竟然知道我的想法。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到你?”我问道。
五谷笑笑,“跟你那么久了,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你的。”
此刻,我看着五谷,他有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老练,所以我早就该怀疑。
见我没说话,五谷接着说:“其实我也算不上是枷锁将军的分身,顶多是他分身的分身的分身,反正与他等级差很远就是了。像我这样的分身,地府有成千上万个,我们都有同一个名字,巫蛊娃娃。”
韦春生赞同五谷的话,“的确,牛头马面作为城隍宫的门卫,专为枷锁将军办事,所以他们手里都有巫蛊娃娃。”
我用下巴指向韦春生,“你的尾魄不就是五谷给你带回来的吗?”
五谷点点头,“平常我们的任务也就是当袋子,帮忙运送魂魄什么的,挺无聊的。但是我今天想说的是,你们知道为什么枷锁将军手里会有我们巫蛊娃娃吗?”
我看着五谷,心中大惊。
因为他问出的这个问题,正好就是我即将说出口的问题。
“这就是我要说的,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