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从不喜欢和我废话，但今天却叫住我，还特别告诉我枷锁将军知道了我遇到甘柳将军相遇的事。

难道这是对我的警告吗？

毕竟我一早就看出了他们两人不合，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上次在封门村，我见到的甘柳将军不像是初次见到那样意气风发，反而是有些缺心眼失心疯的样子，记忆也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

“我前些天见过他一面，他的样子……”

牛头脸色有些变了，像是对我即将说出的事情有所畏惧。

“他的记忆，是被枷锁将军封住了吗？”

我其实只是随便说说的，没想到牛头点了点头，一脸的神秘。

“这事儿你千万别出去乱说，要是再让枷锁将军发现你和甘柳将军私自见面，可能下一步就是收拾你了。”

我冷笑一声，从前他随手一挥，想把我发配去死山，还好我聪明，牛头马面肯合作，才保住我的一条命。

“他自己做贼心虚。”我这句话让牛头伸手过来捂住我的嘴。

“我的钟大人，你快别说了。上次我们哥俩私自放你离开死山，本来就是死罪。还好我灵机一动，说你法力高强，我和马面抵挡不过，勉强蒙混过去，现在你在人间渐渐有了名气，枷锁将军才没有追究我们。”

牛头唉声叹气，生怕我拖累了他们。

“这样的话，我们的合作到此为止吧。”我有些负气。

明明我也是在帮他们完成指标，谁知道他们这么不识好歹，像我是个瘟神一样，想要赶紧撇清。

马面赶忙过来打圆场，“钟判官，不是我们背信弃义，上次的盘点，枷锁将军已经怀疑我们在合作了，只是因为魂魄来源实在太多，地府关卡看管不严，这才没有追责到

我们头上。恐怕我们的合作，真的要打住了。”

牛头也接过话说：“现在枷锁将军下令，加强地府关卡的管控，从地府上月开始，我们哥俩就必须要在拿到死亡通知单后，才能来人间拘魂了。”

“那你们这次……”我指了指马面拷着的蒋雪倩的魂魄。

牛头回答，“这就是我们最后一次冒死上来带走这个魂魄了。下一次，恐怕只有您自己亲自去送魂了。”

马面点点头，看了看天色，赶紧催促牛头。“哥，走吧，我们得走了，时辰差不多了，晚了借口就被拆穿了。”

他们哥俩走后，我心中的迷惑完全没有解开。

枷锁将军为什么突然从严管控？

如果他真实做贼心虚，那他做的是什么贼？

他排斥甘柳将军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是利益？还是权利？

……

直到周易华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又回到了他的家里。

“谢谢你，钟判官！这是谢礼。”周易华递给了我一个厚厚的信封。

我知道他们家不差钱，看看这家中的陈设就知道。

只是我没想到他这么大方，出手就是十万。

“太多了。”我推脱，不过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实在值不了这么多钱。

“雪倩不再了，这个房子我也打算要卖了，去她最想去的地方，带着对她的思念，过完余生，再去地府和她相会。”

我很想告诉她真相，在地府的游魂，在规定时间里，不去酆都城报道，历经十八层地狱，最后到达六道轮回，最终会被地府拘魂司们当作厉鬼，遣送死山。

留给周易华最后的念想，也算是一种摆渡吧。

所以最终我收下了那个信封，把他装进我上一的口袋，还好韦春生给我准备的这件衣服衣兜

很大。

“那我收下了。”我知道，如果我再坚持不收，周易华不会安心。

末了，我想起了能和鬼通的犀牛角。

“对了，你那个犀牛角制的香能不能送我一些。”我想到了崔小溪除鬼可能会用上。

“全都送你吧，反正我再也用不上了。”

周易华把东西交给我的时候，眼里没有一点犹豫，有的是一种解脱。

我骑上白泽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们三人守在接单器前，看着接单器不断地吐出订单。

房间内，那个机械的接单声音在不断重复着。

“渡了么自动为您接单了。”

“怎么回事？”我也围了过去。“这东西怎么一直在响啊？”

张福德见我过来，赶紧说：“北爷，您快看看都是些什么单啊？我们也看不着，这接单器都响了一早上了。”

韦春生也赶紧解释，“我检查了无数遍，确定接单器没有坏。”

我过去看了看那些订单，全都显示着同一个人的名字。

“花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