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将古镜至于架上,转身撩起衣衫。
江诉晚眯眼仔细看他腰间的淤青紫痕,仍然是触目惊心的大片淤紫,但仔细看去,好像是比昨天好些了。
胸口其实也有一些淤紫,不过要淡得多,已经快要消退了。
相比之下,腰上那一刀实在下手极狠,要不是有防弹衣,恐怕会直接洞穿脏器。
江诉晚叹了口气:“还是得好好上药。”
“知道。”齐钰低声应着,声音带着点微颤。
相比于腰上的痛,他更多能感受到的是脸上的烫。
在神女大人注视下宽衣露腰,成何体统。
“可以了吗?”齐钰试探地问。
江诉晚重重的皱着眉头:“嗯,看得差不多了。”
得到答复后,齐钰才连忙将外袍裹上。
“唉,等等。”江诉晚出声制止:“你那么急着穿衣服干什么?先把药擦了。”
江诉晚送来一只玻璃瓶,齐钰有些疑惑的问:“不是已经给了……”
“我先前给你送的跌打药没这个效果好。”
江诉晚如此说着:“我专门去医院问了,穿着防弹衣被刀捅了不能简单的归类为钝器伤害,因为受力面积更小,防弹衣不一定能均匀把力散开,涂这个最好。”
齐钰有听没有懂,但还是拧开瓶盖,将瓶子里红色的药酒倒在掌心,揉开一些往腰上抹。
齐钰拉过椅子坐在桌前,靠近了些,尽量不让腰身入镜。
“你退后一点,我看不见。”
江诉晚忽然出声,皱眉指挥着:“再往后,往我这边转一点。”
“这药不是涂上去就行,得揉开,揉到发热才有用,你感觉热吗?”
“有点热。”齐钰尾音已经颤的快发不出声了。
江诉晚没注意到,齐钰虽然一直平静的听话照做,但实则连耳尖都红的要滴血了。
“是会有些疼,你轻点揉,慢点揉。”江诉晚只当齐钰声调不稳是疼的,全神贯注,仔细的看着他腰上的一片触目惊心的淤紫,深深叹气。
“我之前就说了,你犯不着以身犯险,他们早晚是要出来的,你非要拿自己当诱饵,还好他们没拿刀往你脖子上抹……”
齐钰没有顶嘴,而是咽了咽口水后,极恭敬地进行了自我检讨:“是我思虑不周,让神女大人忧心了。”
“也只是看着吓人罢了,不出日在下就能痊愈,神女大人的药用着极好,想必连宫中的珍品也比不过。”
“那倒也未必……”江诉晚其实对宫廷里的珍贵秘药还是很感兴趣的。
不管是武侠小说里的黑玉断续膏,还是频频出现在各种宫斗故事里的假死龟息药,那都是现代医学也难以做到的。
不知只是为了故事情节的杜撰,还是真有这样神奇的古方遗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若是能将古方重现,不只能大赚一笔,更能造福世人。
江诉晚颇有兴致的问起了齐钰是否了解?
但是齐钰完全一无所知。
“我在宫里病着就扛着,扛不住就只能死了,没怎么吃过药。”
齐钰一边扭着身子的给自己抹药,一边疼的龇牙咧嘴的说着:“不过以前,宫里还有过一个老嬷嬷,平日里就时常偷偷带些糕点给我。”
“还有一次我落了水,夜里发烧,也是她带着我去了御医院,一口一个‘若皇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当的起吗’,那些御医才捏着鼻子随便抓了些药给我。”
“大概是病里舌头都麻了吧,我现在想起来竟然觉得那药是甜的。”
齐钰也很少说起自己的从前,语气越说越平缓,甚至疼也不抽气了。
江诉晚张了张嘴还是没往下问。
以齐钰的性子,那么久以来一直不提起这人,大概是……已经不在了吧……
江诉晚沉默了一会儿,只能清了清嗓子,岔开话题:“要不,你还是叫别人来帮你涂药吧,你这样太不方便了。”
“没事,已经涂的差不多了。”齐钰笑笑,手指在腰间和胸口伤处轻揉,果然渐渐发了热,连带着指尖都是温温的。
……
又过了几日,齐钰腰上的淤伤一天比一天更轻,江诉晚这才松了一口气。
同时,早些时候种在田里快熟的绿叶菜,也已经到了可以采收食用的时候。
绿叶菜的抗虫效果肯定比不上精选的特殊水稻,之前担心蝗虫出其不意的杀个回马枪,便没种多少,只种了那么几亩地。
但一眼望去,也是绿油油的一片,农作的灾民们个个惊奇,这些半个月就能食用的菜叶居然能长得这么好?
齐钰下了指令:“趁嫩趁新鲜,先掐一茬吃!”
众人一阵欢呼,纷纷挂上菜篮去田里摘菜。
茼蒿生菜长得最快,鲜嫩的叶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