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矛盾早就摆在明面上,这会儿柳月兮还像个没事人,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
宋菀宁着实有些佩服。
“妹妹这话说得蹊跷,你向来恪守礼仪,整日研习女德,怎么不知女子婚前一月需静心修养?”
“这成婚之事,自有下人亲自操办,妹妹这般前来,难道是想坏了女德规训?”
宋菀宁字正腔圆地学着柳月兮以往话术,说完,还朝她轻瞥一眼。
“你!”柳月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忙不迭地应道:“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
“我不过是见下人毛手毛脚,恐有差池,这才来督促两日罢了,姐姐何必这么大帽子扣我头上。”
宋菀宁耸耸肩,歪头一笑。
“我对你的事,可不感兴趣。”
“只是方才妹妹提醒我了,这下人确实毛手毛脚,粗心大意,竟然将我的嫁妆抬了出来。”
宋菀宁朝着角落,正在上漆的屏风看了一眼,“倒是多谢妹妹,帮我重新上漆了。”
“这颜色,我喜欢得很。”
柳月兮眸色一沉,“你的嫁妆,什么嫁妆?”
宋菀宁不理会她,对着白芷吩咐,“去,请几个人来,按照我嫁妆单上,将我的东西都搬到瑶芳院。”
“顺便看看枫兮院,还有没有什么拿错的东西。”
白芷拍了拍胸脯,“小姐放心,我立马去找人去什么疯鸡院搬,绝不会遗落一件东西。”
柳月兮脸色一沉,急忙上前,伸手欲拦住白芷,“宋菀宁,你这是何意?”
“这是王爷送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拿走!”
宋菀宁眸色一挑。
清绝映雪的脸上,更添几分凌厉,此刻她的气场如傲立霜雪的寒梅,压得周围人大气不敢出。
“凭什么?”
“凭这东西,是我宋菀宁的嫁妆,即便我用不上,放在角落发霉,你也休想用上一天!”
“白芷,去找人搬!”
柳月兮怒喝一声。
“我看谁敢搬!”
“宋菀宁,你这般行径,就不怕王爷回来怪罪吗!”
宋菀宁勾唇一笑,指不定顾玄景这会儿还在宫里夹着尾巴做人呢。
这时,晚香站了出来,护在柳月兮面前。
“景王妃,你莫要仗着王妃之位,就随意违抗命令,说到底,这景王府到底还是王爷做主。”
“王爷既然发话,奴婢自当听从。”
宋菀宁斜睨了晚香一眼,“真是一条忠心护主的好狗。”
“白芷,还记得你上次教训刘嬷嬷的那一巴掌吗?”
“再来一次!”
白芷一脸兴奋,“是,小姐!”
说着,几步走到晚香面前,手臂螺旋摆动起来。
晚香见状,吓得连连后退,转身就往身后跑,边跑边回头大喊。
“你不要过来啊!”
白芷跟在后面,趁她回头之际,跳起来就是一巴掌,狠狠扇在晚香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晚香被扇得头重脚轻,鞋底一滑,身子重重地朝地上摔去。
白芷到底是随着宋菀宁一起长大,这手劲儿可比寻常男子都重得多。
“呜呜呜呜~”晚香趴在地上,双手捂着脸,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
白嫩的脸上,高高肿起,几根红红的手指印清晰可见。
柳月兮缩着身子,不服气地喊了一声,“宋菀宁,你……”
“闭嘴!”宋菀宁沉声打断她的话。
还以为经历了太后跟玉兰公主之事,这柳月兮这性子能沉稳一点。
没想到,还是这么爱出风头。
众人一见这场面,吓得牙齿都在打颤,宋菀宁嫁入王府三年,性子温婉,好说话,大家都是知道的。
可是,这会儿……不得了啊。
宋菀宁走到云母屏风面前,绕着屏风转了几圈,细细检查。
正在给云母屏风上漆的工匠,见状,赶忙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不是王府的下人,但是也被宋菀宁方才的场面吓得丢了魂一般。
宋菀宁食指横在鼻尖,阻挡漆的味道,对着工匠道:“工艺不错,继续。”
柳月兮脸色铁青,掩在袖袍下的双手,不自觉握紧。
那本是她花高价,派人请最好的工匠,来上的漆,没想到。
不一会儿,白芷领着几名杂役,从枫兮院搬出几件贵重的物品。
路过前庭时,还不忘将宋菀宁的嫁妆单打开,展示在柳月兮的面前。
“诺,柳小姐可瞧好了。”
“这上面的嵌宝金匣,珊瑚树摆件,象牙雕花扇,金银错青铜镜,描金漆盒,点翠头面,犀角杯,青花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