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谦骤然抬头,他神色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他话音都扭曲了,哆嗦的说道:“李……李阴阳?
“……你怎么可能还……”
“不……墓道堵死,你不可能出来!你是人是鬼!”
他睁大了眼睛,眼中还透着不甘和狰狞!
我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其意思,他压根就不想我出来!
同时,唐仃也从篝火旁猛地站起来。
他回头时,眼中的惊喜几乎迸发了出来,带着颤音的喊了句:“先生!”
我和唐仃点了点头示意,抬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动作。
蒋盘和廖呈,几乎同时从原地起身。
我同样和他们两人做了安心的表情。
蒋盘正要开口说话,廖呈却抬手,一把就按住了蒋盘的肩膀。
他立即示意蒋盘一个眼神。
蒋盘的神色都绷紧了不少,不过他没说话了。
此时他们两人的震惊骇然,以及呆滞,都镇定下来不少。
取而代之的,都是不同程度的喜色。
蒋盘尽数在脸上,廖呈稍微有一些收敛,更多的还有镇定。
紧接着,廖呈淡淡的瞥了一眼赖谦,眼中的神色就带上了几分玩味。
我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篝火前头。
唐仃很有眼力见儿,他立即后退,到了蒋盘的身后。
赖谦还在死死的看着我。
我微眯着眼睛,稍稍又往他近前走了两步,距离赖谦,我只有一个小臂的距离了。
赖谦的额头上,见了汗。
我平淡的说道:“赖先生,问你一句话。”
“若是我师尊在这里,你敢说地相堪舆半分不是吗?”“徐符呢?”
赖谦的额头上,汗珠顿时成了豆大一颗。
他抿着嘴,半晌之后,他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
当然,这笑容很明显是强挤出来的。
“李先生,你能出来,简直是再好不过……刚才赖某失言,一来是觉得你已经出不来了,不想蒋先生和廖先生神伤,长时间留在这里不走,这对他们有害而无益。”
“刚才……我也觉得颠覆了我认知……没想到如此绝境,你竟然还能出来……”
“地相堪舆阴阳术,的确出类拔萃,不愧是让阴阳界都无比敬重的术法……”
“我更无意对蒋一泓先生和徐符先生不敬……”说话间,赖谦微微后退了两步,和我鞠了一躬。
我眉心又蹙紧了两分,点了点头,我说道:“赖先生能屈能伸,前一刻如此贬低,这一刻屈尊道歉,这一点,不止一次让我刮目相看。”
我这话,其实说的就很刁钻了!
直接就去戳了赖谦的
痛处!
可我没必要迁就赖谦。
他刚才所说的那些,无不是认为我该死,连带地相堪舆一起贬低。
师尊仙去,若是再让人如此辱没了地相庐,我以后都无颜面见于他。
更何况,这一路上赖谦给我们带来了太多太多的麻烦!
我们不亚于被赖谦捅了一记阴刀子。
在墓室中的时候,我们被掣肘别无选择。
当时无法和赖谦计较什么,只能不说作罢。
现在他又继续……
这种反复无常之人,是十足的小人!
一旦有机会,他还会阴我们!
我思绪间,又往前迈了一步,并没管赖谦后退,又走到了他面门近前。
我微眯着眼睛,眼中透着蔑视,脸上逐渐变得冰冷。
赖谦的脸色,瞬间就阴晴不定起来。
他咬牙,一字一句道:“李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赖某道歉了。”
我冷笑了一声,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若是有人给了你赖先生一刀,再和你说一声对不起呢?”
赖谦紧紧抿着嘴,他又想要强笑,却没强笑出来,只剩下脸皮的抽搐。
我稍微凑近了赖谦一些,抬手按住了赖谦的肩膀,低声道:“玉尺先生,倒不如说是无耻先生,这玉尺一门的阴阳术,不知道是在
你手中丢人现眼,还是在历代门徒中,都登不得大雅之堂,先生年纪越大,越应该德高望重,可你赖谦,却越活越回去了。”
我刚说完,赖谦整张脸都成了猪肝色。
我其实是在故意刺激赖谦,点出来他的问题,让他受不了和我动手翻脸。
如果不这样的话,我直接要做什么,蒋盘肯定是看不下去的。
先生办事要讲一个因果,更要说理。
我们有理有据,赖谦却是站不住脚。
而下一瞬,赖谦居然又后退了几步,他竟朝着我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