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看到是陆微的名字时,眉头愈发紧锁,按下接听键。
“宋小姐,呜呜,我爸,我爸他没了……”
电话那头传来陆微悲痛欲绝的哭声,边哭边说道,“你快来看看吧,家里已经全乱了。”
电话戛然而止。
宋槿禾缓缓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强行使自己的思绪冷静下来。
而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迅速滑动,拨通了师父的电话。
“怎么了……”千鹤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不满,像是被来电扰了清梦,“这么晚了给我打什么电话啊,你不知道我晚上要睡饱觉的吗?”
“陆天雄没了。”宋槿禾全然不顾师父的抱怨,直奔主题。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沉默。
几秒钟的寂静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随后,一声悠长的叹息声传来,“命啊,这都是命,不过我之前给老陆看的时候,他并不像是这么快……”
“可能跟寄生灵有关。”宋槿禾言简意赅地打断了师父的话。
紧接着,她将这些日子在陆家所经历的种种如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说了出来。
千鹤那边再度陷入长久的沉默,唯有若有若无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来。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打算怎么做?”
“我先去陆家看看,有必要的话我会亲自结束这个邪灵。”宋槿禾语气决然。
就很符合她的脾性。
“嗯。”千鹤声音凝重,“那你万事小心,不过这老陆一走,陆家的气运可就要发生改变了。”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几个小时之前我刚和陆家断了关系,现在陆家主死了,我在陆家的时候,那个寄生灵忌惮于我不敢动手,现在出手,说不定就是想把这盆脏水泼我身上。”
宋槿禾的声音冷静理智。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里踱步,脑海中飞速地思考着各种可能的情况与应对之策。
“这……”千鹤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惊愕与疑惑,“陆家的人就这么不明事理么?”
宋槿禾沉默片刻,脑海中浮现出陆家众人的面容,从陆枭的倔强与迷茫,到陆夫人的猜忌与狭隘,再到陆微的单纯与无助,心中五味杂陈。
“我说不上来,但这是我给陆枭最后的机会,陆家主都为此付出了命,如果陆枭再执迷不悟的话,那我将与陆家彻底断了关系。”
千鹤又陷入了沉默,这一次,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大概过了半分钟,宋槿禾失去耐心将手机扔到一旁,转身走向衣柜。
她拿出白天穿过的那套昂贵衣裙,只是看了一眼,又随手扔到一旁。
目光落在角落里那件陈旧的道袍上,那是她跟随师父修行多年的见证。
虽有些年头了,颜色也不再鲜亮,却无比贴身舒适。
若真是动起手来,没有什么衣服比它更合适了。
宋槿禾换好道袍,准备妥当之后,手机里终于又传来了千鹤的声音。
“好吧,一切都交给你来处置,我老了,以后的事情就不再过问,我相信我带出来的徒弟也不会比我差,放手去干,天塌了有师父给你顶着。”
宋槿禾嘴角微微上扬,拿起手机走出门口,“师父老了就该好好颐养天年,以后由徒弟来守护师父。”
“呵呵……”手机里传来千鹤欣慰的笑声,饱含着对徒弟的信任与期许。
而后,又叮嘱了几句,宋槿禾一一应下,这才挂断了电话。
她身姿挺拔地走出酒店大门。
外头夜色深沉如墨,街道上寂静无人,只有昏黄的路灯在风中摇曳,洒下斑驳光影。
她站在路边,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或许是对她这身复古的道袍装扮感到好奇。
宋槿禾轻声道,“去陆家。”
司机应了一声,便驾车出发。
车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味,宋槿禾微微皱眉,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
冷风灌了进来,她仿若未觉,只是目光坚定地望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
城市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如繁星坠落人间。
可她此刻却无心欣赏。
随着车子靠近陆家,周围的气氛愈发压抑。
原本通畅的道路似乎也变得崎岖起来,出租车颠簸着前行。
终于,陆家别墅映入眼帘。
别墅外停着几辆警车,警灯闪烁。
“哎呀小姑娘,这陆家好像出事儿了。”
司机大哥透过后视镜,好心提醒。
宋槿禾微扬起嘴角,语气平静,“就是出事了我才过来的。”
司机大哥一脸疑惑,显然没明白她话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