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明明那般温柔小意,怎么可能在九王爷面前摆小姐性子?
安清云不愿意相信。可脑中又忆起柳姨娘曾经确实也说过,四姐不满意这桩婚事,而四姐平时性格温和,可她在男女感情上确实有些执拗。
被当成工具棋子送到九王爷府上,偏偏九王爷这位武将不懂怜香惜玉,生来粗鲁,蛮不讲理,四姐失望之余,说不准真的会抵死不从。
可就算是如此,就算是如此,那个什么狗屁王爷,凭什么虐待她?还生生将这么一个温婉懂事的姑娘给虐死了?
畜生!
那可是柳姨娘唯一的女儿,也是她在安府最亲近的四姐,他动手之时可有想过这个女子也是别人手心的宝贝,最舍不得的亲人?
怪不得这么大的年纪了还没有王妃,正常一点的人家哪里舍得把女儿嫁给这样的畜生?
也就只有她爹这种唯利是图,以及大夫人只顾私怨,还有柳姨娘这种什么都不懂的愚昧妇人,才会做出这种蠢事。
安清云握着茶杯的嫩白手背上泛起青筯,若不是这套茶杯做工扎实,只怕此时已被她捏碎。心中既有对爹,大夫人的埋怨,对柳姨娘,四姐的惋惜,更多的是对那位不曾谋面的九王爷满满的恨意。
纵然他战功赫赫,威名在外,可他夺走自己最亲的四姐,便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只要查明这些都是真的,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让九王爷给四姐偿命!
李琴月见她反应如此强烈,眸光闪出几丝意味。
原来这小贱人对早死的四丫头比她想象中更为看重,这个发现令她的阴郁心情瞬间好受了许多。
小贱人对九王爷怨恨深重,得知她也会被送给九王爷时,就会更加崩溃绝望。那她便离死期不远了。
李琴月心下畅快,似乎已经看到不久后的一天,安清云也会与安洛依一般遍体鳞伤的抬回安府。
李琴月强压下准备上扬的嘴角,言不由衷地劝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此事并非一定就是真相,如今外界通传四姑娘是病逝,你便当她是病逝看待吧,切莫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否则不仅你死无葬身之地,还要连累安府。”
“娘说笑了。清云这般身份,只怕终身都见不到九王爷的面,就算有万般心思,皆是空想。只是心中所想,连累不到安府吧。”她言语冷淡,听闻四姐死因后,已没心情听李琴月??叨。
李琴月很想告知安清云,很快便能见到九王爷了,可如今事情尚未完全办妥,她不能随意走漏风声,让这小贱人提前察觉,作出应变。
“你最好安分守纪。”
甩下这句话,李琴月将茶杯重重落下,带着贴身婢女快速离开。
小院里仅剩下安清云与秋烟时,安清云面上冷淡强势不再,神情透着几分落寞。
今天这一满院都是人时,她也未觉出半分热闹。她感觉自己与安府割裂开来,这种感觉从小到大一直都有,可之前有四姐在,四姐能把这割裂感淡化,能让她对安府产生一两分眷恋。
如今四姐没了,这眷恋不在,割裂感便更重了。
她住在这里,连客人都不如。整个安府都给她一种压迫,冰凉,冷血的感觉,无人真心为她好,每一张笑脸背后都是算计与阴谋,令她不适的同时,亦感无趣。
安清云起身想出去走走,正好门口护卫来报信,秋烟的表哥郑思明过来了。
“小姐,定是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有着落了,我去去便来。”
外人不可随意出入安府,秋烟准备出门见一下郑思明,将事情问清楚了便回来。
“等等。我与你一起去。”
从李琴月那里得到的消息,令安清云更加想对这个九王爷了解的透彻一些。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便与秋烟一道出了门。
郑思明看到与秋烟一同出来的还有一位端庄漂亮的姑娘,便猜到是秋烟所照顾的主子安家五姑娘。
郑思明多年前曾见过一次安清云,可时间久了,已忘却了五姑娘相貌。如今再见,竟然很是激动紧张。
秋烟表妹不愿联络她的父母,只与这五姑娘亲近。若想让表妹认可他,必须先取得五姑娘的认可。
他小时候便喜欢表妹秋烟,原以为不过是兄妹之间的感情,可秋烟离开的这两年,他天天郁郁寡欢,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方才清楚了自己的心意。
他两手搓着衣角,低着头小声道:“见过五姑娘,我听秋烟说,五姑娘待她情同姐妹,这么多年,多谢五姑娘厚待秋烟。”
“这些年都是秋烟在照顾我,理应我感谢她才是。”安清云温和的笑了笑,率先走了出去,“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
安府门口说不准也有李琴月的人,不是说话之地。
三人行至一巷子偏僻茶楼,点了个雅间。
秋烟迫不及待道:“表哥,可是上次我拜托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