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缨佩感觉脸上又麻又痒,令她控制不住想去抓挠。
“安清云,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有没有解药?你把门打开,放我们走!”
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去外面搬救兵,找大夫。
安清云使了个眼色,秋烟便赶过去将门打开。
“解药嘛,当然是真的。只是他们喝得太迟了,这药的效果自然大打折扣。我这院子小,也不想留你们在此过夜,如今门已经打开,通风透气后,你们便可以恢复些许气力,自行离去。不过也就仅限于走动,无法恢复往日体力。”
“若是二姐安分守己,不要瞎折腾。我心情好了,或许会再给你们配点解药。若是不然,那二姐与你的丫头们便做一辈子软脚虾吧。”
她笑得温婉,眉眼柔和。好似姐妹间聊天逗趣一般。
可话里的寒意与警告,明晃晃,阴森森。
“你吓唬我?”安缨佩眼睛微眯:“你以为随便在药店配点药,便能拿捏我?我院里并非只有这几个丫头,这毒药我随便找个大夫便能解。”
她知晓这话并不应该现在说给安清云听,出了这院门再报复才是。可安清云运筹帷幄的样子,着实令她很不爽。
既然安清云要放她走,就证明不敢重伤了她。她身后有爹娘,祖母,整个安府,安清云就只有一个丫头,她有何惧?
便是直接说与她听,安清云又能把她怎么样?
安清云眼波流转,折身回去继续绣那方手帕。清冷的声音平静的传到安缨佩耳中。
“你莫非忘记我刚才给你涂抹的面脂了?这东西叫蚀粉,会慢慢腐蚀你的肌肤,最多一月,你这张脸上便不会剩下一块好皮肤。这可是我专门为你配制的好东西,绝对让你每天照镜子,都有新的惊喜。”
“我劝你还是尽快去寻医问药,兴许遇到高人,或者还能救回你这一张面皮。可你若是执迷不悟,非要与我过不去,等我下次出手,就不仅仅是毁你这一张脸了。”
她配的毒药,她有绝对自信。除了她与师父,无人能解。
安缨佩听得心惊肉跳,还欲争执,便听身旁的绿扶惊慌道:“小姐,你的脸,脸上……”
其他丫头也是一脸恐慌。
安缨佩慌张用摸,摸到一手的鼓包。
“啊……”她的尖叫震耳欲聋,再没了任何形象,连滚带爬的往门外走:“救命啊,爹,娘,救命……”
身后六个丫头跟着她,有样学样,一阵哭喊连天,地上爬了一长排。
看到她们都出了院门,秋烟不免有些后怕。
“小姐,是不是闹得太大了。大人与大夫人,还有老太太都会来找麻烦的。要不你先去配一下蚀粉的解药吧,等他们找上门来,有了解药也好应对。”
毕竟二小姐与自家小姐在安府长辈那里的份量,根本就没法比。小姐炼制的毒药再厉害,抵抗不了安府这么多护卫,也不可能将整个安府全部毒倒吧。
安清云轻声劝慰:“别怕。我心中有数。从小到大,安缨佩逼我下跪至少上百次,这一回,她不给我磕头认错,休想我给她解药。”
安清云并非一时冲动。
这些年安缨佩欺她最狠,不把她震慑住,府中那些墙头草,姨娘嫡子庶子们时不时都要来踩她一脚,她哪还有空去查四姐的事?
何况从回府后大夫人与安缨佩的反应来看,安府现在明显对她有所图谋。否则大太太无须假意对她客气,安缨佩也不会不对她出手,只打秋烟出气。
既然她如今有用,她爹与祖母纵是再气,也不会伤她性命。何况安缨佩的脸只有她能治,就单单凭这一点,她爹与祖母便不敢逼急了她。
“把我们的烧鸡与芙蓉酥拿出来,吃饱喝足,等人家找上门来,才有精力应付。”
“奴婢都忙忘记了,再不吃可就凉了。”
秋烟听到吃的果然转移了注意力,马上去厢房找到藏着的两袋吃食,撕开后烧鸡还有一点余温,芙蓉酥破了好几块。
好在依旧香味浓稠,光泽诱人。
两人早上吃了两个包子后,便再没吃过东西。
即便安清云心中为安洛依的死难过,秋烟为安清云的处境担忧,还是抵不过饥肠辘辘,稍微吃了点东西。
望烟苑恢复了平静,安缨佩一行哭着往大夫人的院子而去。
一路上护卫丫头被这动静吸引得纷纷侧目,看到是安缨佩一行后心中皆是大惊,根本不敢细看,慌忙回避开来。
此时恰巧安玉泉处理完公务,回到府中。
远远地便听到前方哭叫哀嚎不断,想到门口护卫告知他安清云回府之事,他猜测定然又是府中其他人在欺负这个庶女,心头瞬间有些烦闷。
他记得明明与夫人说过准备将这个庶女送到九王爷府上,怎么这些人还如此没轻没重,弄出这么大动静,万一把人打坏了,还怎么好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