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安丝毫不在意对方在说些什么，他只是继续仰头大笑着，笑了好几秒，直到嘴角流下几滴鲜血，才终于低下头来，从牙齿间挤出一句：“就算你能活，你能保护得了所有人吗？没有人可以逃出我的计划，你们就等着收尸吧！当然，前提是，你们侥幸活下来。”

苏辰翻了个白眼：“如果现在多说点狠话，能让你待会儿死的时候痛快一点，那你随便说吧。”

“死？我不可能会死！”

苏辰：“啊对对对。”

大概是类似信徒的效应，只要还有人愿意供奉于安，这么一个形象，他就会永远死不了。

不过这不是苏辰该操心的事。

倒是不远处，跟过来的林渊沉吟几秒，忽然道：“之前说，于安在举办一个什么活动？”

“对，就在市中心的海天广场。”

林渊眉头一跳：“你们原定的活动时间是几点？”

“原定的计划是于总会在九点半上台讲话。”

随行的警察不知道他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但全程低着头，乖巧回答。

林渊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四十三。

他快步走到武安国身边，严肃道：“现在立马派人去海天广场，对整个广场进行大面积的搜

查，事无巨细，一定要在九点半之前完成！”

“什么？”旁边正在做报告的文员忍不住接话，“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哪还有人去参加活动啊？”

“我怀疑他在海天广场安装了大型破坏装置，足以波及到整个云海市的那种，我相信武局长不会对这么大的威胁置之不理。”

武安国表情瞬间严厉，他点头表示了解，转身跟旁边的人吩咐着。

陈妙可在车内听的一知半解，忍不住问苏辰：“为什么这么说？就因为于总说所有人都得死？……你不是也说，死刑犯不都这样吗？”

哪怕脸上表现的再嫌弃，心中她依旧把苏辰当做可以依靠的对象。

苏辰已经无聊地在她腿上躺下，慢悠悠解释：“那个丑东西打算到九点半就杀掉所有人，这样，所有被他种下种子的人都会变成他的伥鬼。”

“这次是因为我们行动突然，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他才会表现的那么仓促，不然可没这么好对付。”

于安端坐在黑夜里凝神掐诀的样子会被他们误认为是雕像，正是因为他忙于运转阴气，让那些半成品拥有更高的攻击力。

陈妙可呆呆地看着他，喃喃：“你……暂时恢复清醒了？

”

“什么清醒？”苏辰苹果肌上抬，扯着嘴角做出一个丑陋的肉笑皮不笑，“我一直都很清醒，这六十年里，我反复告诉他们，我是一个正常人，但根本没有人相信！”

“只有你愿意相信我，对不对？只有你相信我的脑子没有病！”

有时候，相比起努力证明自己有病，反向操作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陈妙可被他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连连点头，拍着他的后肩，像哄小孩一般：“好好好，你没病。”

苏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

到这一步就够了，陈妙可肯定觉得他病入膏肓了。

夜色渐黑，车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嘈杂声被拦在另一片世界，苏辰就这么在美人怀中渐渐睡去。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自己家里了。

说实话，上一次睡得这么沉，被人搬动都没感觉，还是他被老李摁着打了两管镇静剂。

那是一段令人不愿意回忆的时光。

“真狠啊老李……”

他一边搓着被睡乱的头发，一边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

“什么真狠？”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询问，有人敲了敲门，“醒了？我方便进来吗？”

声音很熟悉，就是苏辰听着有一丝恍惚。

太像了，和在精神病院的时候太像了，他简直想先藏点什么东西。

“你进。”他再次瘫倒在床上，“我最近状态挺好的，就不用吃药了吧？”

“好不好，你说了可不算。”李阳光摇头，“不过我今天来找你确实不是说这个的，我已经知道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了。”

“嗯这个嘛这个……”

苏辰默默偏过头。

虽然灵异这个概念已经逐渐渗透进人们的生活，但在日常中，鬼怪还是比较少见，许多人对灵异了解并不多。

尤其是李阳光这样的人……出现点什么怪事就说人精神错乱，这样的人会认可灵异的存在吗？

他在心中不断揣测，甚至已经觉得，老李下一步就会再次把他带回精神病院，说他病情已经愈发严重。

没想到的是，李阳光沉默几秒，道：“或许……我不该一直拦着你。”

“啊？”